李善長連忙應是。
眾人頓時心頭凜然,被朱元璋記下名字來.可想而知,這些學子,會是個什麼結局。
毫無疑問,不管這辯論的結果如何,這些敢進京的學子,都沒什麼好下場的......
五日後,應天府,一處驛站中。
“禮部怎麼回事,就給我等安排這等住處,他們眼裡還有我孔家嗎?”一個頭戴儒冠的年輕人,卻是漲紅了臉怒道。
而在他身側,則是一個留著美鬍鬚,面容白皙的中年人,淡淡喝茶說道:“豈不聞老祖宗說過,賢哉,回也!一筆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
“你也當如此。”
“兒受教......”
年輕人連忙,卻是臉色難看的說道:“兒只是氣不過,您可是衍聖公啊.......”
這中年人正是剛剛到京的當代衍聖公,孔希學。
而年輕人,則是衍聖公之子孔訥。
而孔希學聞言,卻是略一皺眉說道:“為父給你起名孔訥,正是來自於老祖宗的敏於行而訥於言。”
“你卻總髮牢騷,性子太急著,給我安心坐下喝茶!”
“但凡老祖宗之學還在,天就塌不了!”
“是......”
孔訥這才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但喝了幾口茶,卻還是忍不住的說道:“父親,看來朝廷到底是在冷落咱們。”
孔希學頓時是皺眉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搖了搖頭:“你以為之前陛下對咱們有多少好感不成?”
“啊?”孔訥頓時一愣。
孔希學卻是微微一嘆說道:“我孔家世代居於曲阜,但我孔家家產,卻遍佈天下各地。”
“而世上更有言,天下只有兩個半家族,一為我曲阜孔家,一為龍虎山張家,剩下半個,則是皇家。”
“皇家世代更迭,間或滅國,但我兩家卻是傳承不息。”
“而那龍虎山張家,只是傳承八百年而已,可我孔家至今,已有上千年之久...”
“陛下強橫霸道,怎麼可能會待見我孔家?”
“如今他看到了那所謂科學,取代我儒學的機會,自然要除掉我孔家......”
孔訥聽到這裡,卻是神色頓時大變:“那咱們此行,豈不是羊入虎穴?”
“你啊......”
孔希學卻是無語的看了自己這個兒子一眼:“若真是如此,為父為何要來?”
“為父自然是有把握,能化解這場危機。”
“兒洗耳恭聽。”孔訥趕忙說道。
他雖是知道自己父親此行目的,卻真不知道自己父親該用什麼手段化解孔家危機。
而孔希學對此,也從不多說,現下已經到了京城,看來父親已經是有了計劃。
“陛下為人,重實用而輕義理。”
孔希學卻是淡淡的說道:“只要我孔家能提出有用之策,他哪怕再不待見我孔家,也得捏著鼻子,繼續尊奉我孔家。”
“我孔家傳承千年,對諸朝代興亡之道,瞭如指掌,其中更有多少秘史。”
“不過是將我孔家總結出的興亡之道,獻給陛下,則萬事可安。”
聽到這裡,孔訥卻是有些心疼:“那可都是我孔家的傳家寶貝啊......”
孔家中最珍貴的傳家寶,不是那些田地,而是這些一代代傳承下來的秘史。
這其中可都蘊含著治國之興亡大道,孔家依靠這些老祖宗的經驗教訓,總能在關鍵時刻站好隊。
可如今竟要獻給朱元璋......他心有不甘。
“都怪那科學創始之人!他竟將我孔家逼這地步!”孔訥卻是怒道。
若不是突然冒出個什麼科學,自己家怎會遭此橫禍。
那科學是在刨儒家的祖墳。
“此人是有些神秘。”
孔希學卻是皺眉說道:“為父是衝著此人而來,卻竟然不知此人身份是誰.....”
這真的很荒謬。
那創出科學之人,自己竟不知其身份。
哪怕是用盡孔家在朝堂積攢下的人脈,百般打聽,卻也是一無所獲。
這卻極其離奇......
“此人是我儒家大敵。”
孔希學卻是臉色陰沉的說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將此人給徹底扳倒。”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