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夜色已至,街上的小商小販皆用日明術點起了燈,燈影搖曳,別有一番異鄉風情。影汐拉著卉笙來來回回於各個小攤前。涵櫟跟在他們後面,一臉微笑地看著他們開心地討論著靈界的髮簪如何和其它地方不一樣。
子邦和子彥並肩愜意地走著。
子彥開口問道:“哥,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咱們季連家當初到底為何被滅,你又是如何去水晶宮的呢?”
子邦頓了一下,眼中似有些迴避,想了想說:“那一夜,突然來了許多殺手闖入家中,不留活口地見一個殺一個。爹和娘為了護我們兄弟二人離開,只得與殺手殊死搏鬥。亂鬥之中我忽然被人打暈了,後面的事也無從知曉了。待我醒來之時,已經不在府中了。我衝回府上,才發現滿地橫屍,而你也不知所蹤。為了尋你,我便開始四處流浪。流浪中,又巧遇了一位來自禎祥族的靈師,他教了我許多高階靈術,最終我飛仙去了水晶宮。”
子彥又問:“那,那一夜我發生了何事?”
“我也不知。”子邦眼睛看向了別處。
“不知?”
“關於那一夜的記憶太過痛苦,所以我總逼著自己忘記,如今記得也不真切了。”說著,子邦雙手搭著子彥的肩膀道,“最重要的,是我又找到了你,不是嗎?只要你我二人好好活下去,爹孃在天之靈也會得以慰藉的。”
子彥沒有點頭,也沒有吱聲。
子邦又說:“子彥,有些事,既然你已經忘了便不必再想起,要向前看。”
織雲一個人跟在大家後面,望著這滿城陌生無比的熱鬧,覺得自己就像個遊離於世間的孤魂,這一切都與她無關。看著眼前這一行六人,她多希望自己也可以和地牢裡的那些孩子們一起,這樣無憂無慮地在大街上漫步。可如今,她只剩娜姆了。娜姆比她小五歲,是織雲十四歲那一年被帶入地牢的。娜姆是個話很多的孩子,最初來到地牢時,每日不停地和大家講述外面的世界,聽得大家十分入迷。可是慢慢地,她開始越來越不說話了。身邊的人一個個變少,她和娜姆終日生活在恐懼之中,她害怕不知道哪一日,自己就再也回不來了。織雲看著街邊的小商販們,心裡不甘道,就為了這些人能多活一點,就為了四季常春,就要他們這些孩子日復一日地去忍受這些非人般的折磨嗎?憑什麼?孩子們的付出,這些人又知道嗎,他們心中可曾對那些逝去的孩子有過一刻感激?
突然,一個上面粘著一個糖人的竹籤遞到了她眼前。她先是一愣,然後扭頭一看,是星耀遞過來的。
“這是幹嘛?”她詫異地問。
“你不是說,吃糖是你覺得最有趣之事嗎,喏,給你吃。”
織雲沒有接過糖人,而是警惕地又問:“沒事兒給我個糖人幹嘛?我知道的線索已經告訴你們了,你這樣也套不出我什麼話了。”
星耀嘆了口氣,說:“只是一個糖人而已,你想太多了。”然後一把將糖人塞進她手裡,又說:“雖然大家的目的都是隱仙草,但眼下我們還算是同伴,你不必把我們都當成敵人。”說完,他轉身便離去了。
織雲留在原地,望著手中的糖人。同伴?我曾經也有過同伴,但是他們都死了。如果他們都還活著和我一起吃這個糖人,他們該多開心啊。
正在發呆,忽聞有人呼喊她。回過神來,發現是正站在一個小販面前的卉笙。她一邊朝自己招手一邊喊道:“織雲,你快過來,看看這隻珠釵好不好看。”
織雲出於禮貌地走了過去。只見小攤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首飾,五顏六色,花樣繁多。她已經不記得上一次見到這麼多種多樣的首飾是什麼時候了,更別提戴這樣的首飾了。記憶裡娘就只有幾個簡陋的木釵,好看的首飾從來都是戴在別人身上。
正想的出神,卉笙突然將一個珠釵插到了她的頭上。她的頭髮只是很簡單的紮了起來,根本沒有盤成髮髻,不用猜都知道這珠釵在她頭上一定不好看。她非常不好意思地看著卉笙,準備把珠釵取下來,沒想到一旁的影汐卻讚許道:“織雲姐姐,你戴著這個珠釵真好看。”
賣首飾的小商販趕緊推銷了起來:“這珠釵清雅脫俗,正配姑娘的氣質啊。”
卉笙也點頭道:“真的挺好看的。”
織雲被說得更加不好意思了,低著頭說:“真的好看嗎?哎呀,算了算了,我一大粗人要什麼珠釵啊。”說罷就抬起手準備將珠釵取下來。
“別取了,這珠釵真的很配你。”身後傳來了星耀的聲音。她轉身望去,只見星耀走了過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