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明白了,這一切一定是帝后精心設計的。帝后所求,不過是顧韓舒平安順遂的一生罷了。
卉笙就這麼拖著沉重的身子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她看見了顧韓舒和他身旁的陸蔓思。只見陸蔓思挽著顧韓舒的胳膊,一臉興奮地在與他訴說什麼,而顧韓舒則是一臉微笑地低頭凝望著她,眼裡全是笑意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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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笙的心,在這一刻徹底墜落進了深淵。這些年,她一直祈求涵櫟平安無事,如今,涵櫟生龍活虎地站在自己面前,只是懷中之人不再是她,那溫柔的雙眼也再不會看向她了。卉笙自問,不甘嗎?
不,沒有不甘。她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愛他,所以她這一生所願就是他能平安喜樂。如今,涵櫟再無需扛起五界安危的重擔,再無需忍受失去子邦的痛苦,再無需擔憂星耀和影汐的不知所蹤,再無需為那些慘死於水晶宮的人悲痛,再無需面對那風雨凋零的人生。徹底脫離神族,這便是帝后身為母親對兒字最大的心願。
卉笙看見了顧韓舒臉上平靜的笑容,沒有一點雜念。於是她淺淺地笑了,這樣也好,哪怕他身側不再是她。
他笑得幸福,而卉笙卻心痛難耐,她不想再逗留片刻,顧韓舒和陸蔓思兩人依偎在一起的畫面如芒在背,所以她索性轉身離去。
推門進了自己的屋子,發現富陵康正站在那兒等她。
“富陵康?你怎麼會在這?”
“戎界之事我忙完了,所以想來看看這半月裡你可有進展。”富陵康發現卉笙通紅的鼻尖和雙眼,關心地問:“卉笙,你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不問還好,這一問,將卉笙好不容易才平復的心痛又勾了起來。眼淚不聽使喚的噗嗤噗嗤地往下淌,卉笙用顫抖的聲音,說:“顧韓舒,不是涵櫟。”
“不是二殿下?”富陵康一臉疑惑。不是二殿下,為何要這般哭呢?“既然他不是二殿下,那便算了,我們再找就好。”
卉笙聽完這話,卻哭得更大聲了:“找不回來了,涵櫟,找不回來了。”
富陵康望著近乎歇斯底里的卉笙,突然就明白了,這顧韓舒一定就是二殿下。他上前了兩步伸出雙手,輕輕攬住了卉笙。
“找不回來了,那便忘了吧。”
“可我忘不了。富陵康,我的心每跳一次,我都會想他一次,我忘不了。”
“忘不了的話,那便將他封存於心,都會過去的。往前看,你還有我們。”
另一邊,陸蔓思正挽著顧韓舒的胳膊,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她和清遠閣的師姐王曼之間的比試:“王曼師姐本來是想用蔓藤纏住我,可是我早就看穿了她,於是我一個閃開,然後翻身向前,直接劍指她喉,然後我就贏了!”
顧韓舒朝她笑了笑,沒有說話。
“韓舒,我是不是很厲害?”
“啊?嗯,你是很厲害啊。”
陸蔓思努嘴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怎麼覺得你心不在焉的。”
顧韓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蔓思,我今日有點累,要不你自己去書樓吧,我想回去歇歇。”
陸蔓思擔憂地說:“你不舒服嗎?那我陪你。”
顧韓舒推脫道:“不必了,我就是昨夜沒睡好,我想回去睡一覺。還是別耽誤你去書樓溫書了。”
“真沒事?”
顧韓舒笑了笑:“真沒事。那我走了。”
說完,顧韓舒便轉身離去了。湖邊那場比試後,他一直有些心神不寧。那位落言姑娘,他的確不認識,但每每觸及到她那飽含深情的雙眼時,顧韓舒還是會不覺地心裡一抽。這般心煩意亂,令他十分不解卻又控制不住。當落言姑娘拽著自己的胳膊,拼命嘶喊“阿櫟”時,顧韓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觸動,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她口中之人,落言姑娘這般痴情,他實在受不起。於是顧韓舒索性把話說絕,讓落言姑娘徹底死了心,這樣對二人都好。畢竟自己身旁還有陸蔓思,他不能對不起陸蔓思。
一路恍恍惚惚,居然走到了落言姑娘的門口,他簡直不知道自己怎麼一回事。清醒過來後,顧韓舒匆忙準備離去,卻聽見了屋子裡有人在哭泣,定然是落言姑娘了。興許是他早前話說得太過了,要不,去安慰一番?不大好吧。正糾結呢,忽聞一個男子的聲音:“卉笙,有我們在一切都會好的,二殿下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心裡一震。原來,落言姑娘也不是孤身一人啊。顧韓舒心中一陣苦澀感湧了上來,這是什麼奇怪的感覺,他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