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張奎跪在那裡,他面色蒼白如紙。
此時此刻,他才體會到自己以前信奉的那些所謂的聖人之道,在皇帝面前是多麼可笑。
皇帝難道不應該以仁德治理國家的嗎?
李彥擺了擺手,王琦被帶下去,張奎也被帶下去。
“陛下,老臣突感身體不適,先行告辭。”
王儒起身。
他原本還打算辯駁皇帝擅自打殘姑蘇學院學生一事,現在這事直接腦袋死了七個太守,他哪裡還敢亂說話。
李彥也沒有為難他,甚至提醒道:“劉文靜,派人護送王老夫子回去。”
“是!”
王儒被護送離開,在門口的時候,恰好遇到了哥舒星和沈彬。
沈彬向王儒打招呼,王儒卻低著頭彷彿沒有看見,直接走了。
禁衛軍則帶著七顆腦袋去城門口,將那些腦袋掛起來。
司馬青又讓姑蘇郡太守高允去安排人寫邸報,同時告知剛成立不久的蘇州報社,安排好輿情宣導。
這一切都安排好後,李彥問哥舒星:“騎兵有多少?”
“有三千騎兵。”
“朕想在姑蘇設立一個軍督府,卿以為如何?”
“陛下為何要在蘇州設立軍督府?”哥舒星問道。
“新政執行難上加難,必要的時候,是需要採取一些暴力手段的。”
哥舒星點了點頭,道:“若陛下只有這一個目的,最多隻需要五千兵馬即可,兵在精而不在多,若遇到更緊急的情況,可以先拖延時間,再從京師排程。臣的意見是,地方兵馬可以有,但不宜過重。”
“那這五千兵馬,就由你來安排,朕從禁軍中抽調一千名額出來給你,其餘你自行招募。”
“陛下讓臣留在蘇州,臣沒有意見,但若魏賊再次發動戰爭,禁軍不再參戰了嗎?”
“魏賊在解決晉國之前,不會貿然對我們發動大規模戰爭了,你在京師閒著也是閒著。”
“陛下這個推斷的依據是什麼?”
“一是兩國戰線太長,魏賊再大,又會重蹈去年的覆轍,二是據朕瞭解,遼主登基已有兩年,國內動亂在慢慢修復。魏賊想要滅我們,是最難的。魏崇延要滅也是先滅晉國,穩住遼國後,再打我們。事實上,秦州魏軍已經對晉軍動手。”
“遵從陛下的命令。”
李彥的目光落到沈彬身上,沈彬連忙拜道:“草民參見陛下。”
“不必多禮,朕久仰你的大名。”
“草民慚愧。”
“不不,去年還要多虧你在蘇州調動糧食,你是有大功的。”
“能為陛下效命,是草民的榮幸。”
“公孫弘在宰相那裡推薦你為太府寺卿,朕已經答應了。”
“草民何德何能。”
“你在蘇州經營十幾年,對商業的瞭解,比朝廷上任何一個官員都要深,朕不找你找誰?”
“承蒙陛下垂憐,草民……臣感激涕零,必鞠躬盡瘁!”
“朕問你,江寧織造司你怎麼看?”
“好地方!”
“如何好?”
“絲綢和布匹生產大大加快。”
“但朝中有官員說織造司產的絲綢質量差,公卿瞧不上。”
“那些官員平日裡要麼在官府裡上直,要麼在自己家中休息,要麼在朝堂上議政,他們哪裡知道一個普通計程車人,想要買一件絲綢是多麼艱難。”
李彥點了點頭,公孫弘沒有推薦錯人。
沈彬至少對使用者定位理論是非常清晰的,這種理論,在21世紀很多人腦子裡都一團漿糊,卻還喜歡高談闊論。
沈彬能知道,非常難得。
“士人數量終究有限。”李彥又說道。
“第一、士人數量有限,絲綢的需求卻無法,一個士人一生可以準備一百匹絲綢,天下有一百萬士人,從數量和時間來看,需求是很多的。第二、朝廷可以增加士人的數量,朝廷不是要發展新學麼?臣聽說新學的學生出來後可以直接安排工作,他們領了俸祿,總不會一直穿布衣。第三、如果陛下願意,也可以打破平民不能穿絲綢的規定,只要平民也可以穿,很多人也願意買一兩匹絲綢。”
臥槽!
這沈彬他不愧是商人出身,說這些話,比朝堂上下那些腦瓜子比石頭還僵硬刻板的官員要靈活多了。
“有那麼多原料嗎?”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