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是一副彼此信任共商大事的模樣,轉眼就利誘起來,這話讓秦朗很是無語凝噎。
這些書呆子也真是有意思,以為人人都如他們一般看重名利權勢,還爵位呢,他命都要保不住了。
秦朗無奈的指了一下桌上的藥碗,“幾位也別勸了,我如今身子大不如前了,方才還在喝藥,怕是幫不上什麼忙,且若要調派人手,恐怕還得有虎符這東西。”
他環視四周,個個驚訝,怕是還以為虎符在自己手裡,看起來沒一個是帶有用傢伙來的。
“虎符可不在我手裡,一回京老夫便將虎符交給了皇上,若是大人有口諭帶來恐怕也有虎符吧,若沒有虎符,老夫哪怕憑著這一身軍功和名頭也調遣不動任何人。還請見諒。”
他們沒有虎符,那這事兒可就麻煩了。
秦朗對陳王也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全憑著是皇帝特別惦記這位兄弟,他才肯出手幫忙,在皇帝面前博一個好名聲。
且他早懷疑這口諭是假的,若是虛報,這幾位還說是皇帝的意思,他就不能不掂量一二了。
京郊的破村裡。
陳景鐸正在臨時搭好的木板房裡躺著,準備休息,冷不防哆嗦一下,還以為是冷,便又加了些柴火才回到被褥裡。
可他想睡時卻總是感覺心裡不安,不知是否因為梁小姐的話。
但他出去吹了會兒風,又繞著木屋躲了一圈才回來,之前的念頭仍然縈繞在心裡。
這時候陳景鐸才有些相信她的話了,興許京城的確出事了。
但是夜半更深的,他也不好隨意闖進去再問個究竟,打聽她是不是知道什麼,正好自己去探尋這感覺的由來.
按理說之前罰了丞相一回,皇帝不會遇險了,陳景鐸自己也可以過無憂無慮的小日子,當然沒有再回去的道理。
可這股不安的感覺明晃晃的指向京城,這是非最複雜的地方,他不得不思量一二。
若是有事,首當其衝是皇帝和秦朗。
這二位可謂是對他最重要的人,如果是他們出事,陳景鐸知道恐怕自己再不想進京入仕也得冒險回去了。
想到這他徹底是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後陳景鐸乾脆起身,仔細穿戴好又換上了適宜長途跋涉和防水的靴子。
眼看著就要出門,梁太醫過來了。
因為女兒的病憂心,梁太醫這些時日都不怎麼睡,陳景鐸來之前他也是無事可做,這時候來本來是想晚上找他喝個小酒,看他已經整裝待發,無奈的看了一眼手上的酒罈,嘆口氣。
“你這真是不湊巧,好不容易我捨得挖出點好酒來,想著咱們可以喝一盅,卻沒想到你還惦記著。”
“罷了,你要回去那就回去吧,只是千萬記得,莫要把這裡的事同任何人講。”
看他遮遮掩掩的樣子,竟然是對什麼東西忌憚的模樣。
陳景鐸也好奇了,往上彈了下自己的斗笠,露出一雙眼睛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梁太醫,“難不成你得罪了什麼人嗎?”
陳景鐸想不通,不應該呀,都住在這窮鄉僻壤裡了,怎的還有仇家會找上來?
誰知飯方才菜還神秘的梁太醫突然有些目光閃爍,陳景鐸聽見他湊過來,低聲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截了別人的東西,怕被找出來。老夫這一把年紀了,總不能還背個罵名。得了,你要走便走,別再問七問八的,守口如瓶就是了。”
陳景鐸已經準備好了要走,但梁太醫這麼賣關子,他還真就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梁太醫雖說刀子嘴,但人品不壞,很難想象他竟然做出劫掠的事兒。
陳景鐸靈光一閃,忽然轉頭往屋裡看了看,頓時明白他是為何。
因他這一眼,梁太醫也鬆了口氣,心照不宣對他說道,“你知道了就好,此事你知我知,若有人問起你是否見過我,便推說不知,曉得吧?”
但他這樣一說,陳景鐸更覺得奇怪了,有什麼藥是要去偷來的?難不成宮裡找不到嗎?
他自己開的藥方自然熟稔於心,很快想到了那一味最難得到的牡丹皮。
不過牡丹這東西,說來產地離京城也不算遠,若要買些來,對梁太醫的身家來說也不算貴,怎的還鬧上了強搶的勾當。
陳景鐸嚴肅了神色,勸他說,“這事我就當不知道,你劫的是官家的東西我也幫不了你。但其實你也無需這般著急,她這些時日已經好些了,或許不用再吃那藥。”
“牡丹皮也的確是難得的東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