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章臺宮中
清晨的陽光剛剛灑向咸陽城,那璀璨溫暖的光芒,卻未能驅散巍峨章臺宮中,那凝重如陰霾的氣氛。
秦王嬴政高坐於王座之上,臉色陰沉得好似即將降下雷霆暴雨。那緊蹙的眉頭下,一雙怒目如利劍般直直地射向堂下,眼神中透著令人膽寒的威嚴與難以遏制的憤怒。
朝堂之下,群臣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個個低垂著頭,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彷彿一絲輕微的氣息都可能觸怒那坐在王位上盛怒的嬴政。
就連呂不韋和蒙驁等一眾重臣也都目視前方,呂不韋緊攥著手中的笏板;蒙驁則是身姿挺拔卻神情緊繃,目光不敢有絲毫偏移,朝堂上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和壓抑了起來。
只聽得殿外腳步聲急促而沉重,只見兩個禁軍押著鄭國朝殿內而來。
鄭國被帶到殿中,他的衣衫略顯凌亂,幾縷髮絲散落在額前,顯得有些狼狽。然而,其神情卻並無多少畏懼,反而透著一股堅定與坦然,彷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嬴政怒目而視,厲聲喝道:“鄭國,你這韓國之奸細,竟敢以疲秦之計妄圖削弱我大秦國力,該當何罪!”那憤怒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猶如驚雷炸響,震得人心驚膽戰。
鄭國抬起頭,毫無退縮之意,直視嬴政那彷彿能將人吞噬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說。
“大王息怒,臣雖初始為間諜,然此渠若成,實乃為大王秦國之利也。”
他的目光清澈而無畏,彷彿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心,哪怕下一秒就會血濺當場,也要將心中所想一吐為快。
嬴政冷哼一聲,嘴角微微抽搐,憤怒讓他的面容變得有些扭曲。他拳頭重重地砸在王座的扶手上,發出沉悶而令人心悸的聲響。
“好你個鄭國,到此刻還敢巧言令色!你以為本王會輕信你的花言巧語?韓國派你來實施這等陰謀,分明是不把我大秦放在眼裡!”
鄭國視死如歸地向前一步,聲音堅定有力,在這寂靜而壓抑的大殿中顯得格外清晰。
“大王,臣所言非虛。韓國弱小,懼怕秦國征伐,出此下策,實乃無奈之舉。”
“若此渠一旦修成,關中將成為千里沃野,糧食產量大增,百姓富足,軍隊糧草充足。”
“屆時,秦國國力必能大增,征戰六國則更有底氣。臣為韓延數歲之命,卻可為秦建萬世之功啊!大王明察。切莫因一時之怒而放棄這千秋大業。”
鄭國的額頭已有汗珠滲出,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光芒,但他的眼神依舊堅定,聲音也未因緊張而有絲毫顫抖。
嬴政沉默片刻,目光緊緊盯著鄭國,似在思索他話中的真假。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王座的扶手,一下又一下,那節奏不緊不慢,每一下卻都彷彿敲在群臣的心上,讓人心驚肉跳。
群臣也都屏息以待,整個章臺宮陷入一片緊張的寂靜之中,彷彿連時間都凝固了。
良久,嬴政緩緩開口道:“鄭國,你所言若有半點虛假,寡人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令人不寒而慄。
嬴政話音剛落,鄭國再次拱手道:“大王,臣願以性命擔保,若此渠不成,或不能為秦帶來益處,臣甘願領罪。”
此時,朝堂上的大臣們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有的大臣說道:“大王,這鄭國乃是韓國奸細,不可輕信,當速速斬之,以絕後患。”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急切與憤恨。
也有大臣附和道:“是啊,大王,切不可因他一番言辭就動搖了決心。此等奸人,留之必成大患。”
但也有大臣站出來說道:“大王,臣覺得鄭國所言不無道理。如今工程已進行大半,若就此放棄,先前的投入皆付諸東流,且若真能如他所說,對我大秦實乃大功一件。還望大王三思。”他的臉上滿是憂慮與懇切。
嬴政聽著大臣們的議論,臉色愈發陰沉,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他的內心也是猶豫不決,一方面是對韓國陰謀的憤怒,一方面是對鄭國所言可能帶來的利益的考量。
就在這時,呂不韋站了出來,拱手說道:“大王,臣有一言。”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嬴政看向呂不韋,說道:“相國請講。”
呂不韋看了一眼鄭國,說道:“大王,鄭國雖為韓間,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若此時殺了鄭國,不僅有損大王威名,且於秦國無益。”
“不如讓鄭國戴罪立功,繼續修建渠道,若真能功成,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