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本買賣。驗過為真,我讓人修復成原樣給您送到府上去;若是假的……公子可就賺了幾十萬兩白銀呢!”易寯羽安坐太師椅上,搖扇輕笑,“在場這麼多人作證,宋公子還怕我抵賴不成?”
人群中一個稚嫩的男聲傳來:“青天白日闖到人家店裡,欺負一個姑娘算什麼本事!你若真疑有假,將瓶子買下驗了就是。”
易寯羽隨聲望去,定睛一看,心中暗笑不已。
宋柏聞聲起身望見一美貌侍女扶著一位花錦少年,他定睛一瞧,那少年竟是皇長孫趙雲玟!趙雲玟身旁,有一個看上去約莫剛過而立年歲,躬身戴素紗綸巾的男子,那不是一直跟父親對著幹的太子伴讀、皇長孫之師——李子成嗎!宋柏立刻慌了,此事怎麼會驚動了與世無爭的皇長孫?又怎麼會被該死的李子成撞見了!
“狂徒!”趙雲玟身邊的柳青鸞怒道,“見到長孫殿下還不快快行禮跪拜!”
眾人聞言皆紛紛跪拜,齊聲道:“拜見長孫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宋柏自知不妙,雙腿一軟,即刻跪下,俯首拜倒,哆哆嗦嗦地說:“拜拜拜……拜見殿下……”
“宋小公子剛剛可不是這樣結巴的,那是字字擲地有聲,句句鏗鏘有力啊!”李子成迎趙雲玟坐下嘆道,“為了公子一個,這晟金號四周左三層、右三層、裡裡外外又三層全都圍滿了人,簡直堵了半條街。殿下原本是要出宮進香求我大周國泰民安。哪知道剛出朱雀大街,一個拐彎就堵了小半個時辰,擾得殿下什麼心思都沒了!”
“你說你在晟金號買到贗品,甚至贗品還有僭越之嫌,可有憑證?”趙雲玟嘆道,“你可知你這一鬧正逢集市開張,有多少百姓堵在路中,車馬不行嗎?”
“有!憑證有!”宋柏忙從袖中拿出紅藍兩張憑單,跪走向前雙手奉上,指著易寯羽罵道,“都是這潑婦胡攪蠻纏,死不承認……”
“住口,”柳青鸞道,“殿下自會明斷,無需你搬弄口舌!”
宋柏霎時低頭不敢多言。
趙雲玟看了看手中的憑單,又將其轉交給李子成,李子成草草看過笑道:“殿下,臣今日下朝時恰巧遇見應天府尹羅敏芝,羅敏芝說今晨上朝前易姑娘就已將這半月來所買飾品圖樣、流水賬本、相應稅款都盡數上交。若這憑單為真,只要與案底一對便知。”
“是哪兩支簪子?”趙雲玟問道。易寯羽立即從小廝手中接過托盤,雙手奉上。
“殿下,這簪子上雖有晟金號的字樣,可是做工十分粗糙,不像是正品。”柳青鸞從發上取下一支芍藥金簪,遞給趙雲玟,笑道,“承蒙殿下恩賞,奴婢將這簪子日日戴在髮間。您看,此簪紋樣巧奪天工,寶石透亮豔麗,晟金號金物做工可見一斑。”
“聽說你與呂昭菡交好,前幾日來晟金號買了支簪子送給她,想必這辦法就是她教你的吧?”趙雲玟請手中金龍簪扔到宋柏面前,冷笑道,“既然你覺得那瓶子有假,易姑娘也願剪開以證清白,你就買下驗驗。若是金瓶為真,此事就此作罷,你不得再來胡鬧,這可是皇爺爺親筆題匾的金號!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宋柏轉頭輕聲問道,“請問易老闆,這瓶子……怎麼賣?”
易寯羽低頭笑答:“此瓶工藝繁複,乃是萬中無一的珍品,定價兩千金。”
“兩千!”這毒婦必是坐地漲價!宋柏看情勢不利,忍下怒氣,緩緩道,“你先剪,我這就派人取金票!”
易寯羽向身後一望,顏掌櫃點點頭和幾個夥計用千鈞剪將瓶子對剪成兩半。
趙雲玟走上前從切口處看,此瓶金質均勻光亮,鏤雕花紋渾然天成,他輕笑一聲,揮袖道:“回去吧。”
“是!”李子成、柳青鸞行禮應道,如來時一般,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