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得罪了沈浩然,易寯羽在天方初白時便梳洗妝扮好帶著錢蓉來到沈宅。
靈兒剛從庖廚烹上一杯茶,正往書房走,迎面就瞧見一襲藍羽綠杉紋裳的易寯羽,趕緊上前攔住她,賠笑道:“給易小姐請安,公子他不在府內,您改日再來吧。”
“我還沒說找誰呢,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易寯羽走上前開啟茶蓋笑道,“這銀針白毫配了石斛,難道不是給你家公子送去?”
“怎麼都瞞不過您,”靈兒躬身笑道,“公子他連日勞累,虛火有些旺,這茶的確是送去給他的。可是……公子吩咐了,他深感疲乏,這幾日不見客。”
“是不見客啊,還是不見我啊?”易寯羽喚來錢蓉,拍了拍她手中的樟木箱子笑道,“我深知昨日惹得你們公子不悅,今兒天還未全亮不就趕來賠罪了嗎?俗話說,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你們公子不會拒人與千里之外的。”
看靈兒仍有些猶疑,易寯羽走上前奪走他手中的托盤笑道:“你不必擔憂,只需告訴我你家公子現在何處,我絕不洩露是你說的不就成了嗎。”
“好吧……”靈兒側身指著迴廊盡頭的水榭閣說,“那是公子的書房,您自己去吧,可千萬別提我。”
“行!”易寯羽邊往前走邊笑道,“蓉兒,賞五十兩!”
“是!”錢蓉將箱子隻手託著,從袖中拿出銀票笑道,“記著點我家少主的好!”
靈兒收了銀票連連施禮笑道:“姐姐說的是!”
易寯羽快步穿過迴廊,走上臺階,將托盤放置一旁廊下,躡手躡腳地在門邊探看,正瞧見沈浩然坐於左偏室層層竹簾之後右手擒筆疾書,左手飛快地打著算盤。
沈浩然筆未停,珠未止,面上淡淡笑容,說:“易少主怎麼移動玉駕親自來了?真是令沈宅蓬蓽生輝啊,小生未曾遠迎真是失禮,還望少主不要掛懷。”
易寯羽並未立刻還嘴,轉身拿起托盤,淺笑盈盈,蓮步款款,殷勤道:“沈哥哥辛苦了,喝杯茶緩緩吧!”
沈浩然放下筆,合上賬本,抬眼瞧她玉面淺笑,甚是恭順的討好摸樣不由得托腮笑道:“喲喲喲,怎麼敢讓易少主如此辛勞,快快放下,萬一累病可怎麼好!”
“哥哥我錯了……”易寯羽上前放下托盤,走到他身邊蹲著拉著他的袖子,仰首懇切道,“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一向跋扈的易少主怎麼會錯,”沈浩然扶起她,推搡道,“小生還有瑣事要忙,您請回吧。”
“哥哥不講信用!”易寯羽拉著他的手嘟嘴喃道,“哥哥昨日承諾要接我去玩的,今日卻左推右搡。反正都畫了,三年內都擦不掉了!”
“你還有理了!天下也只有我如此容你!”沈浩然看她胡鬧撒潑也只苦笑道,“馬車早就備好了,我是想你正病著讓你多睡會,等辰時二刻左右再去府上接你。誰料到你一早就跑來,半分沒有女子該有的矜持!”
“嘻嘻,”易寯羽抬手讓錢蓉進來,指著她手中的箱子笑道,“我親自設計的樣稿、挑選面料,哥哥試試,看合不合身。”
“箱子裡……是衣服?”沈浩然笑道,“你從未為我量過身,怎麼知曉我的尺碼?”
“鳳羽莊歷經十年風雨,我身為莊主,自是有些本事的。”易寯羽走上前開啟箱子淺笑道,“我去院子裡等候,哥哥只管放心去試便好。”
……
“衣服很是合身,當真為難你一片心意。咦,怎麼只你一人?錢蓉呢?”沈浩然換好衣衫從水榭閣中出,望著呆呆看著自己的易寯羽笑道,“怎麼了?不好看?”
瞧著同色衣衫、同款紋樣、同質面料的錦袍落在沈浩然身上,加上同系身側的墨曇墜,同色玉質髮簪……倒真像是夫妻一般!
“沒有,很好看!玉樹臨風!”易寯羽走上臺階摸著他的頭冠淺笑,“郎豔獨絕,世上無雙。”
“你是故意送了一件相同的衣服給我吧?”沈浩然拉下她的手,感覺掌中細手微涼,傾身問道,“手怎麼這麼涼?身子還沒有好全嗎?不如今天不去了?”
“不行!君子重諾!我不能毀了哥哥君子之名!”易寯羽淺笑道,“我今晨特地騎馬來的,那匹黑色大宛駒,哥哥見過的。咱們快走吧,天都大亮了!”
“好好好,”沈浩然與她交腕向府外走,對靈兒吩咐道,“把我那匹金色汗血馬牽出來。”
“此番路途遙遠,公子不坐馬車嗎?”靈兒俯身詢問一句,卻被易寯羽一記白眼又嚇退了。
沈浩然見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