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鵠目送她們離去,又看了看丫鬟手中的錦盒,若有所思道:“公子,這鎮紙如何處置?照舊例……扔了嗎?”
“剛剛看她真摯眼神,我到真沒有察覺出什麼詭秘之處。但……”易寧回頭看著錦盒沉思片刻,揮袖道,“帶上這個,隨我去見姐姐。”
“是。”丫鬟行禮跟在浩鵠身後,一行人剛行至百花苑前的巽渢塘便遇見前去準備點心的懿卿。易寧見懿卿看到自己面上一怔,正想調笑兩句,懿卿卻蹙眉快步走上前,一把拉過易寧手腕將他推進旁邊的長廊。
“喲呵,這是怎麼了,我還沒進苑子呢!”易寧扯回袖子笑道,“這凌煙羅貴著呢,仔細扯壞了。”
懿卿並沒有理會易寧,為把其脈的同時側身看了看浩鵠身後那個丫鬟,轉頭用眼神一凜,重瞳立刻受意。重瞳從窄袖中拿出一個紫瓶,走到旁邊不遠處的亭子裡,從瓶中倒出些棕色粉末在亭中畫一小圈。
易寧看懿卿格外嚴肅狠絕的眼神緊盯抱錦盒的丫鬟也隱隱覺出不對,看重瞳請丫鬟獨自走入小亭中,不由得輕輕拍了拍懿卿的肩膀,低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話音剛落,懿卿突然拉著易寧轉過身,而身後突然傳出“呃”的一聲悶響和東西掉落的聲響。易寧轉頭定睛一瞧,那丫鬟脖頸一道長口刀傷正汩汩冒著鮮血,她倒在重瞳提前畫好的棕色粉末圈中。錦盒半開倒在一旁,裡面白玉色的鎮紙卻隱隱透出銀白寒光。而在她血流至錦盒邊時,一群群無以計數的白色小蟲突然從鎮紙中湧出來,沿著血跡直向屍身撲去,剛觸到屍身便迅速鑽入皮下。
“你!”易寧甩開懿卿的手,嗔怒道,“為何殺她?她才十四啊。”
“這東西是誰送的?”懿卿拉住本想衝上前查探的易寧,淡然的口吻略帶埋怨,徐徐道,“屍螢專門寄長在少女屍骨內,喜食鮮活少女血肉。這種苗疆也少見的蠱蟲到底是誰弄來易宅的?”
浩鵠抱拳回稟道:“是宋濂的幼女佳麗剛送來的,說是給少主致歉贈的漢白玉鎮紙……”
“漢白玉?”懿卿聽聞少主二字音調霎時升騰,“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那是一對少女脛骨!不過打磨又裝飾些許,你們竟把這東西拿進內院!”
浩鵠快步走向小亭,只見那不足尺長的鎮紙陰陰骨寒光,不遠處還有一小塊因掉落而磕碎的骨屑。那些食足血肉的屍螢一個個變成了半透光的血紅色,從屍身七竅鑽出,正奮力向四周爬行,若不是重瞳提前撒好藥粉,恐怕它們現已入地消失無蹤。
“她來時指尖泛紅,面色慘白,雙目充血,屍螢早已鑽入她體內。就算我不殺她,她三日內也會被這些蟲子啃食乾淨,倒不如一刀死了痛快。”重瞳又從懷中拿出一袋白色粉末撒在女屍血痕上,粉末逢血霎時生出一陣焦嗆白煙。他向後退了一步,拿出火摺子扔在女屍上,火焰瞬間騰起迅速籠罩了整個棕色圈,火燒的噼啪聲伴著重瞳嘆息。他緩緩說道:“剛才公子一眼看出那女子有中蠱之象,醫術高超令人驚歎,可堪與掌門相匹。只可惜這姑娘無辜搭上一條性命……”
“易宅與宋府本無大仇,他們為何如此苦苦相逼!”易寧緊閉雙眸長嘆一聲,問道,“姐姐何在?”
“你在院子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攪了卿卿安眠,她已帶羽衛入密室談話去了。”懿卿清了清嗓,重明應聲從樑上一躍而下,倒嚇了浩鵠一跳。重明快步行至懿卿身旁,附耳聽其吩咐,隨即抱拳領命如來時一般躍上房梁便不見了蹤影。
“公子的護衛輕功之高令人稱奇,這樣靜的長廊,他從在下身旁走過,在下竟聽不見他的腳步聲。”浩鵠拱手抱拳道,“今日之事是小的疏漏,多虧有公子。前些日子……多有得罪,望海涵。”
“卿卿體弱,這樣的小事不要攪擾她了。”懿卿餘光一瞥易寧,淡淡道,“這兒……就交給你了,傍晚時分我會回來給卿卿料理膳食。她胃寒愈發重了,叮囑她莫食生冷之物。”
“你去哪?姐姐不是特別交代你不要輕易走動嗎?”易寧急忙拉住他,“你這面容……容易惹事端。”
“我,自有我的去處。”懿卿闊步走向長廊深處,微風揚起他雪白長袖,面寒身消,逸仙孤冷。
“失蹤?你們五個人,竟一個也沒跟上?”易寯羽放下手中杯盞,狐眼微瞪,冷笑道,“沈浩然難道還有遁地術?”
“我等五人隨其至碼頭,沈浩然和隨從進了間小屋,天色盡暗後竟有五個衣著一模一樣的沈浩然一齊出門,分別向五個不同的方向坐轎離開。”黑衣羽衛半跪拱手稟,“小的們自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