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賭場,匆匆穿過外面的那條街巷,又轉過兩個街口之後,他忽然就飛奔了起來,速度之快,步幅之大,身形之恐慌,神情之焦急,彷彿身後緊追著賭場派來的十八個要搶他錢的打手一般。
在莫斯科紛亂如蛛網般的狹窄街巷中一通亂竄之後,他這才終於安下心來,一邊放慢了腳步,一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裡依然是一條橫街,街道狹窄,只能讓一輛車透過,這也是他有意選擇的脫身路徑,穿過這條橫街,前面應該就是莫斯科的一條主幹道,在那裡他應該可以攔到一輛計程車,然後安然離去。
再次看了眼身後,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剛要抬腳時,就看見前面轉角處走出來一群人,高矮胖瘦都有,從身上穿著來看,應該都是些社會底層人士,年齡也都明顯超過了四十歲。
邁步間,雙方交錯而過,“看來真不是賭場的人。”眼看無事,他不禁暗暗鬆了口氣。可就在這時,就聽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嘿!小子,人是吧。”
“what?……人又特麼咋啦!故意的是吧,其實根本就是賭場派來的對吧!還特麼跟老子扮路人甲乙丙丁……”胡思亂想歸胡思亂想,可內心深處他還真不覺得這些人是賭場派來的。只不過這也太莫名其妙了,自己連一根頭髮都沒碰到他們好吧。
接下來當然就是一場混戰,因為說話的功夫,那幫人已經將他圍了起來,儘管他一點都不想惹事。說實話,他其實挺能打的,當然也更加能捱打,這個是能打的基礎不是嗎?畢竟他之前被機器人保鏢練過好幾年,而且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他,更能打。逃命歸逃命,既然逃不了,那當然只能拼命,如今他的想法已經和最初那時候不同了,那時候他真的不敢開槍,而現在,就算面對的是一群警察,他也敢槍槍爆頭給他,反正也沒有活路。
一場不要命的死鬥過後,地上很快就倒了一地的混蛋,而他的腦袋上也捱了幾磚頭。
眼看四周再也沒有人站著,他胡亂在臉上抹了把,擦掉流進眼角的鮮血,跟著走上前在為首那人身上連踹了幾腳,一邊罵道:“特麼?人咋啦?人咋啦?嗯?人到底特麼咋啦?”
“別打了,別打了,是我們不對……咳咳……”
“哪裡不對!哪裡不對!……到底……到底特麼的哪裡不對!”從那天晚上開始,他本來就壓了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洩,這事又來得莫名其妙,這些人甚至都不是為了搶錢,那特麼是因為啥?就單純地看他不順眼,他不是也挺帥的麼?鬍子也剛刮過,昨天還剛洗過澡,身上還殘留著香氛沐浴露的香噴噴味道。
“……哎呦,咳咳……這裡,這裡不對,我們每次從這裡過,都會變得特別的憤怒。”
“啥?!”陸羽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哪裡不對。
“這裡,這條街道——有問題,每個從這裡走過的人都會變得特別憤怒,想要毀滅這裡的一切。”
“啊?!那老子怎麼沒有!?老子怎麼不怒?”陸羽又踹了那人兩腳。
“是真的,我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很多人都知道,在這條街上住的人都很容易發怒。”
“……”陸羽停下來看了看周圍,四周的建築只是有些老舊,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到了這會兒他也懶得再囉嗦,罵了兩句,便徑自走了。
眼看陸羽走遠,地上的人也紛紛從地上爬起來慢慢離開了這片街區。
隨著眾人的離去,街道上也再次恢復了安靜,天色漸亮,街上那些老舊而昏黃的街燈也在此時“啪!”的一下熄滅。又過了片刻,一條流浪狗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四處嗅探著。忽然,流浪狗不知發現了什麼,對著停在街邊的一輛廂型車狂吠了起來,一邊叫,一邊還不停的衝上前撕咬著車輛的輪胎。就在這時,“嘩啦!”一下,廂型車的後門忽然開啟,緊跟著從裡面伸出一根烏黑的槍管,對著那條狂吠不止的流浪狗連開數槍。
“砰砰砰,砰!”震耳的槍聲在街道上遠遠傳播開來。
片刻後,一個穿著工裝服的白人壯漢從車上下來,將仍在嗚咽的流浪狗遠遠扔了出去,從開啟的車門望去,廂型車內似乎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電子儀器。將流浪狗的屍體扔遠之後,那名白人男子又看了看四周,這才跳上汽車,對裡面的人說了句,“走吧,先離開這裡……真是糟糕透了。”聲音隨風傳來,似乎那人說的還是英語。
上午十點
莫斯科警察局
這個月真是糟糕透了。
莫斯科警察局長米哈伊爾看著電腦全息影像投射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