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全身上下的面板都已近乾枯了,完全沒有一絲水分,可唯獨這雙眼睛,看起來雖然不是十分有神,但我還能夠從中看到自己大概的倒影。
可即便這樣,我依然沒辦法確定他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
我使勁搖晃著他的身體,叫聲也越發大了起來。但廖小雨就隨我雙手搖晃的動作一前一後的晃動著,身子一朝前,腦袋就衝前倒,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心裡急了起來,一手扶著他的身子,一手在旁想給陳樂撥個電話過去。
這可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做得了主的事情,一個被我們綁來的人,死在陳樂的家裡,那責任可比天還大,儘管我們從來都沒想過要取廖小雨的性命。
我手忙腳亂的,好不容易才將電話撥了出去。可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就感覺廖小雨靠在我肩膀上的腦袋動了一下,彷彿一條蛇,在你脖頸間輕輕滑動。
這感覺來的太快,讓我身子猛的一機靈,正想要轉頭看看廖小雨的情況,可腦袋還沒轉過來,忽然就感覺到一陣劇痛從脖頸上傳來。
他竟然張開了嘴,狠狠咬在了我的身上。
這一口咬得異常兇狠,彷彿想要連皮帶肉的撕扯下來。
我心頭大駭,也顧不上電話接通沒有,兩手使勁抵住廖小雨的身子,用力想要將他從我身上給退離開去。
但他的嘴巴里好像長了鋸齒似的,死死咬入我面板之下,我這一推竟然沒有任何效果,反而扯得面板生疼。
而且這個時候,我分明能夠聽到廖小雨喉嚨中發出一陣陣咕嚕咕嚕的聲音,他在吸我的血,就像在喝湯一樣毫無顧忌。
而且我明顯看得出來,他每每往肚子嚥下一口,身上枯朽的面板,就多了一分光澤,有了那麼一點點生機,不再如之前那般死氣沉沉。
我不知道他得喝多少才夠,但我也不是個移動充血寶,這樣下去說不好就被他吸成了人幹,明天放點調料直接就能下菜了。
一急起來,我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也不管是不是會傷到他,拿著手機一下一下就朝他頭上猛砸,而且手腳並用的,衝他又推又踢。
這一下果然挺管用的,他腦袋剛剛被我砸歪了一點,肚子上就被我狠狠一踹,身子一下朝後倒去,嘴巴里的血液甩得滿地都是。
我倒在地上,匆匆忙忙朝後面退,即便如此,和他相比起來,我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我胸前的衣服都已經被脖頸上流出來的鮮血印得通紅,而且那一大排牙印狀的傷口上,還不斷有血液從流出來。不知道他有沒有咬到我大動脈,不然我真要跟這臭小子同歸於盡不可!
我剛剛退後一段距離,努力想要站起身子,至少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但廖小雨的反應比我快很多,雖然他現在怪模怪樣的,但也一如既往的靈活。身子向前一弓,跟箭似的朝我縱了過來。
這姿勢實在太嚇人了,簡直就像一頭長著猴子臉的狼。連手都伏在地上,四肢並用,一下就跳到我身上將我壓得死死的,同時又張大嘴巴衝我咬了下來。
這根本就是逼我和他拼命的架勢。
我急得揮舞起拳頭,使勁朝他臉上打了一拳,又大喊他的名字:“廖小雨!”
也不清楚究竟是拳頭還是聲音的作用,我大喊之下,他忽然愣了愣,滿臉迷茫的看著我。
或許是吸了血的緣故,這個時候,他身上的面板已經從那種乾癟的狀態中漸漸恢復過來些許,眼睛裡似乎也有了一點神采,不像剛才那麼空洞。
“你清醒一些!”我見他在犯迷糊,趕忙接二連三的喝斥他,想讓他從這種瘋狂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他盯著我瞧,又把腦袋衝我湊近一些,仰著鼻子如同動物一般嗅,這過程中他每做一個動作我都十分緊張,就怕他忽然又發起狂來。
好在,他沒有。
他坐在我身上,茫然的望了望四周的環境,接著又看了看我,見到我脖頸上的傷口,彷彿被下了一跳似的,身子猛的顫了一番。
然後,他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彷彿在害怕,在自責,是一種幾近奔潰的狀態。
我暗想著,或許在他剛才那種狀態的時候,真的一點理智都沒有,完全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
而喝了血,身子恢復了一些,這時候腦子才稍稍有點意識,加上他這種性格,頓時就怕了。
但不管是不是這麼個原因,我是不可能對他放任不管的,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