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雞摸狗的事情都可以做。
剛開始陳樂覺得這事非常新鮮,你看,也不是每天都得幫人出頭,多數時候都還比較閒,而且還有錢掙,何樂而不為?
可是時間久了,他漸漸就開始害怕了。
陳樂說,那時候他有個相處的非常好的兄弟,想法跟他差不多。
一天出了事情,他們一群人去幫人出頭,結果對方也不好惹,是個硬茬。講不通直接就打起來了,鋼管西瓜刀什麼的全都拿在手裡亂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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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那一次,他那個兄弟就把小命給搭進去了,陳樂被人砍了兩刀,住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院。
同樣的,對方也是傷亡慘重,有被抓緊局子裡去的,也有跟陳樂一起住院的,那場面光是想象都能聞到血腥味。
那兄弟的死,對陳樂而言,是一件很震撼的事情,幾乎關係到他後來的轉變。
但對那時候的他來說,這種轉變並不是一瞬間的。
期初的感覺,就是傷心難過這麼簡單,傷好了一群人聚在一起喝酒,提起這件事情來,一群老爺們還哭得淚眼朦朧。尤其是陳樂,作為他在那個陌生城裡裡最好一個朋友,他傷心的程度,比別人只多不少。
他想到那朋友的家境,沒有父母,完全靠著爺爺奶奶兩個老人把他養大,如今這兄弟走了,兩個老人沒人照顧,那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出於一種義氣,或者友誼,他覺得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去幫對方照顧一下兩位老人。
於是幾天之後,他買了點東西,帶了點錢,跑到別人家裡,準備去送點自己的關懷。
可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他甚至連對方家裡的門都沒能進去。
“我那兄弟家就在那種老城區裡,到處都是房子,一條小巷子七拐八拐繞來繞去才找得到他們家屋子,我告訴你這事你也別笑話我,我當時走在路上,手裡拿著東西,還在想著,待會見了兩位老人,要是一提起我那兄弟的事情,說不準我還得這老頭老太太抱在一起哭一頓。那時候腦子裡全都是類似這些自己想象出來的畫面。可到了他們家的時候,我卻懵了。”
陳樂說著,伸手在頭髮裡揉了揉,又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走到那房子面前,他們家屋子非常小,門口堆著亂七八糟的箱子瓶子,他爺爺奶奶平時就是收點廢品過日子。當時去到的時候,他爺爺站在一堆垃圾裡翻著東西,身子矮矮小小的,看著可憐得要死。我就朝他叫了一聲,那老人聽到,轉頭看了我一眼,結果就把手裡的東西朝地上一砸,轉身就朝屋裡走,嘭的一下就把門給砸上了。”
陳樂說著,眼睛又有那麼一點發紅。
他當時看到老人的反應,微微愣了一下,但卻還沒想明白,只當老人年紀太大,把他看成了別人。
因為在此之前,他也來過這家裡幾次,也在這家裡過過夜。跟兩個老人雖然沒什麼交流,但對他至少還算客氣,從來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於是他再度上前,走到門邊,邊敲門邊朝裡面喊。咚咚咚的敲門聲響了半天,最後門開了,當先出來的不是人,而是一根破舊的柺棍,直接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再然後,就是怒氣衝衝的老頭,和他滿口的大罵。
“那一棍子其實不疼,老人也沒什麼力氣。但後來我總在想這件事,就覺得這一棍子分量很重,算是把我打醒了吧……”
他當時並沒有生氣,還是以為老人認錯了人,甚至把他錯看成了兇手,所以他一面朝著後躲,一面解釋他來的目的。
可不論他怎麼說,對方就是聽不進他任何一句話。場面混亂得不成樣子,有老頭的罵聲,老太婆的哭聲,還有陳樂的辯解聲。
“我跟他們說,我那朋友不是我殺的,我甚至覺得對方可能記性不好想不起來我是誰。可最後他爺爺咬死就重複著一句話,說‘就是你們害的’!”
陳樂說著,朝我淒涼涼的一笑,道:“他們對我的定義就是四個字——狐朋狗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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