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時間並沒有明白丁丁的意思,因為陰婚這個詞,在電話裡這麼突然提起來,感覺十分抽象。
可只要丁丁說讓我快跑,我再怎麼傻,也知道自己遇上的什麼好事。
但誰能料到,我剛剛準備轉身邁步,忽然之間,這整條街上,所有的路燈頓時都熄滅了。
就好像全城停電一樣,黑暗一瞬間籠罩下來,就連周圍的所有的居民樓,都看不到一點光亮。
這大街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已經空無一人了,甚至連來往的車都看不到一輛。
而我現在所能看到的,就只有一片紅色。
四周暗下來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個抬著棺材的儀仗隊伍裡,左右兩邊還各有一排人,每人手中都提著一個臉盆一樣大的紅色燈籠。
那紅光悠悠,將四周的街道樹木,都染成了一片紅色,但唯獨那些人的臉,看起來始終是煞白的,一個個嘴角上翹,似乎極為歡喜,但這種表情,在我看來,更像是畫上去的,徹底凝固在臉上一般,始終沒有任何改變。
我心道不好,轉身直接朝著自己來時的方向跑,幾乎是拼盡全力了,只想要找到一個人多的地方,躲上一躲。就算不行,哪怕讓我看到一個正常的人,也足夠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不管我腳步如何的快,身後那個儀仗隊伍卻一直都沒被甩開,他們的速度看起來完全沒變化,偏偏一直跟在我的身後,如同夢魘一般揮之不去。
更別提那敲鑼打鼓的聲音了,亂七八糟找不到規律,彷彿想要把人的耳膜刺破。
我眼見這種情況,心裡越發著急,甚至都開始叫喊,希望有人能夠聽到我的聲音出來看個究竟。但問題就是,這城市裡的人好像突然間都死絕了一般,跑了半天,我依舊沒看到任何一個人影。
可相比之下,更加讓我疑惑的是,我來的時候,從燒烤街出來,並麼有覺得自己走了多遠。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路邊一個人難過。
然而我現在跑了不知道多久,這道路好像憑空變了一副模樣似的,一直延伸向前,不知道究竟有多長,我連一個街道的拐角都沒看到。
而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路上莫名的多了一層霧氣,將兩邊的房屋都給遮擋起來,加之四周又黑,除了背後有一片紅光之外什麼都看不清楚。唯獨這一條路,在霧氣中隱隱露出一些行跡。
照理說,人跑的越是快,體溫就是越高。可我莫名其妙的,竟然覺得有些發冷。這種冰冷的感覺,並不是外界而來的,而是從內心深處起,一點一點蔓延過全身,甚至到了最後,我連撥出的氣體,都變成白白的霧氣。
到了這個地步,我急忙停下腳步。
我忽然間意識到,一定是自己弄錯了什麼東西,所以這一路上的事情才越來越詭異。
我不敢回身去看後面隊伍的動向,只是側著腦袋,用眼角的餘光去打量他們,然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好好去想一想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我想起丁丁,可把手機按亮一看,通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斷了,而且竟然一點訊號都沒有,我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已經處於了一種完全與世隔絕的狀態裡。
一下子我就想到了李斯鳴的畫中世界,當初我在那的時候,也曾有過類似的感覺。
但我相信,我如今的處境只會比在畫中世界的時候更加糟糕,李斯鳴那裡再如何詭異,我至少還能有跡可循,但如今這個地方,除了這一直向前延伸,不知道會通向哪裡的道路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而且更加讓我在意的是,就我停下來思考這些問題的短短一段時間,身後的隊伍已經離我很近很近很近了,大概只有不超過二十米的距離。
而那一片紅光,甚至將四周翻滾的霧氣都鍍上了一層詭異的顏色。
但也許是這紅光太過強烈的緣故,我仔細朝周圍一看,猛然間,忽然發現周遭的薄霧裡,好像有很多人的身影,但看不真切,他們似乎就站在薄霧之後,和我的距離並不是很遠。
我就想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心裡莫名的激動起來,在這詭異的環境裡,突然看到那麼一些人影,至少能帶給我一點點希望。
因此我想都沒想,直接邁步就朝他們跑了過去,同時嘴裡還放聲大叫,想看看這些人能不能幫我的忙。
可等我跑的近了,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時候,我能夠看清楚前面一個人-大概的身形和穿著,是個男人,但他背對著我。
而且他的衣服款式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