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沈北安這般一說,顧南晏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連帶嘴角的弧度都上揚了幾分。
“不是懷疑,是被證實了。”顧南晏伸手揪了揪沈北安的小臉蛋兒,“不出意外,傅九現在應該被子謙上家法。”
“什麼!上家法?”沈北安臉上都是藏不住的擔憂,不至於吧,而且甜姐做事兒很穩當,應該很難被查出來,更不用說傅家的人若是發現了,必然會幫忙藏著的。
怎麼至於上家法?
“而且,甜姐這不算幫了你們嗎?”沈北安雖然不知道他們在算計什麼,但大體也清楚,韓二沒有抵抗之力,辯駁之言是助力。
顧南晏嘴上的弧度不減,眸中多了幾分冰寒,“是助力,可對於傅九而言,為了一個玩物,做到這般地步,便是過了。”
沈北安愣住了,連帶抱著顧南晏的手都是僵硬的。
所以,傅家不是在怪甜姐私自行動。
而僅僅是因為他們知道了甜姐是為一個小模特報仇,所以哪怕甜姐幫了晏晏他們,可依舊會挨罰。
“他們若是真心…”相愛,沈北安發現自己對視那雙黑到極致卻莫名有些發藍的瞳孔,如何也說不出後面這兩個字。
“安安,你以為傅家不知那玩物是刻意送到傅九身邊的,還是傅九自己不知?”顧南晏伸手將沈北安抱出浴缸,順手拿起一旁的大長毛毯直接將沈北安包住,大步向前走到一旁的貴妃榻上。
輕柔地將沈北安放下,不忘在他身後墊個軟枕,拿過一杯溫水遞給他。
浴室距離主臥的距離不算遠,而且這個時候一會兒也該用午膳了。
明知故犯是大忌,對一個被刻意放在自己身邊的間諜動心更是大忌。
“那甜姐不會…”被動家法,應該不是什麼簡單事兒吧?
“不會,子謙有分寸。”顧南晏搖搖頭,接過沈北安喝剩下的水,一口飲盡。
說起這個,沈北安便難免想到四年前,不,現在算來,快五年前的事兒了。
似乎,他的晏晏,也捱過家法。
不由得伸手摸著顧南晏的臉頰,怔怔地望著她,也不說話。
只是這樣,看著,看著…
“安安,怎麼了?”顧南晏索性一腿曲在貴妃榻上,臉也靠近他,方便他的動作。
“晏晏,你當時為什麼挨家法,是不是很疼啊。”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問出口的,繁星點綴不彎而妖的桃花眸此刻灌滿的情緒,而那滿滿的情緒只有一個名字——心疼。
同京城多少老爺子老夫人談話都未曾卡過殼的長公子頓住了,或者說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陽光透過琉璃灑落在兩人身上,在木製地板上落下兩道陰影,兩道陰影靠的很近,纏纏綿綿,不可分離。
許久,沙啞的聲音才傳到沈北安的耳中,“安安,怎麼想起問這個問題啊。”
沈北安咬著唇,也有些嘟嘟囔囔,“聯想到的,”環手死死地抱住顧南晏的腰,“你當時是不是也很疼啊,我是不是還不在你身邊。”
好像顧家的家法是最厲害的,不僅僅要捱打,還會被關小黑屋。
他記得少時有次他很好奇顧家的那個小黑屋,撒嬌讓顧南晏帶他去看看。
那個時候他們才十歲左右,在那個小黑屋都要低頭,很小很窄,不見任何陽光,別說進去待著了,便是在外面看著都會覺得壓抑。
而十八歲的顧南晏,已經將近一米八了啊。
她…她又是怎麼在受了傷之後待在那個小黑屋裡的。
他簡直不敢相信。
越想越難受,眼淚不由噴湧而出。
“安安,別哭。”顧南晏的眼眶也有些發紅,嗓音愈發沙啞,只是她不是在回想過去的痛楚,而僅僅是在擔心,害怕她的愛人。
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拍打他的後背,“沒什麼的,弟弟妹妹們都去待過,我那還是第一次去。更何況,父親的脾性你也不是不知,沒什麼大礙。”
顧南晏沒有說她當時幾乎是奄奄一息,顧修煌從來都不是什麼溫潤的公子,對子女的教育也是嚴苛至極。
顧南晏敢於反抗,對於顧修煌而言更多的是一種樂趣。
在前二十多年裡,整個京城乃至整個世界,他找不到任何對手,卻在結婚生子後有了一位另類的“對手”,這對於他而言,是一個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顧南晏與顧南晨性子這般也離不開顧修煌的“諄諄教導”。
期望越大,失望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