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珍從包裹裡翻出我三哥的長袍:“四小姐,騎馬服太扎眼了,讓村裡人看見了會扯閒話的。換上三少爺的長袍吧。”
我脫去西服,將長袍套在襯衫外,再帶上瓜皮帽,又扮回我三哥的樣子。
秀珍撩起簾子,看到外面下起了雨,就來徵求我的意見:
“外面下雨了。四小姐,能把您的頭盔給二少爺帶嗎。”
陳海在車棚外面的車板上坐著。
“呦,難為你這丫頭還處處想著他。”
“四小姐,你可別打趣我。我可不是那多情的梅子。”秀珍一本正經地反駁我。
我哪有心思打趣她,只嘆我的丫鬟們都長大了。
“拿去吧。”我將頭盔遞給她。秀珍出去送頭盔了。不一會兒,陳海進來了。他將戴著頭盔的秀珍留在了車棚外。
“你進來幹嘛?快出去!”
“你能和鞏少爺進小樹林,怎麼就不能和我獨處?”
“你不要胡說,我們只是在溜馬。”
“我去後院看你,被你攆出來。你倒好,千里迢迢跑去和鞏少爺相會。”他氣憤地臉都變形了。
少年,少年啊!你要穩重一點該多好。舉動唐突,連說話也是毫不顧忌。回想起他每一次的出現,都是在不該出現的地方,每一次都令我窘迫。唉…
也許他是喜歡我而情不自禁吧,但是他這種喜歡的方式給我帶來的全是驚嚇。這時候,我才明白,喜歡別人是一種冒犯,對別人更是一種負擔。
就像我對鞏少爺的喜歡,攪亂了他原本的寧靜生活,對他而言就是沉重的負擔吧。
“我的事不要你管,請你出去。”
“我是你未婚夫,你不可以和別的男人見面。”
“你不是!你家並沒有正式提親,我現在是自由的。”
為什麼,自他見到我就聲稱要娶我,他愛我愛的是那麼明確。我清清楚楚。
相反,鞏少爺對我的態度,卻是含糊不清。他對我溫柔體貼,紳士有禮,卻讓我不要再找他。我捉摸不透。
鞏少爺的心思很難猜。雖然我後來嫁給了他,但我終其一生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在我心中,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
陳海氣得方寸大亂。一拳打向車棚的棚壁。
秀珍聽到了動靜在外面喊:“四小姐你們沒事吧?”
“沒事。”我答道。
“那你家為什麼不來提親。只是託媒人給我家送了一點小禮物。”
“那是因為…因為我們八字不合。”
“啊!怪不得。既然如此,為何還自稱未婚夫。我真是被你害慘了。”
“我喜歡你。”
又是突然的表白。
“可是你也沒問過我,喜歡不喜歡你呀!”
“不需要問。”
“你…”我不想和他爭吵下去了。
“我會做我爹孃的工作。你一定要記住,在這世界上,最喜歡你的人是我。”
“你怎麼知道沒有別人喜歡我?”
“你說鞏少爺嗎?他不喜歡你。”
“啊?!”
“他心裡有個姑娘。你沒看他都25歲了還不娶媳婦嗎?”
“他心裡的姑娘是誰?”
“不知道,他不說。”
鞏少爺有了心上人?難道是梅…子?還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