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塗戈的帶領下,連夜去往了雀宮地牢,俘虜被關在最深處的監牢之中。
地牢已經空虛許久,大多數犯人都在帝城監獄,只有極少數被皇帝“特別關照”的會出現在地牢。
皇帝的隨行隊伍很長,護衛長馬克緊跟在皇帝身後,雄赳赳,氣昂昂的皇帝握緊了拳頭,一直朝前走,逼迫著年老的塗戈也不得不加快步伐。
“他在哪裡?”
塗戈沒有回答皇帝的話,而是走到了拐彎處後,指向前面的鐵牢:“這是唯一的俘虜,陛下。”
馬克看皇帝停下來後,就繞到了皇帝前面,朝前走去。
等到馬克站在最適合保護皇帝的位置後,皇帝才站到他身側。
年輕的皇帝在高大寬闊的馬克身邊,顯得那樣瘦削無力。
“你是西陸哪裡人?”皇帝的聲音和引光火把燒灼的聲音交雜在一起,然整個寂靜的地牢中,只有這兩個聲音。
“你在問我的家鄉嗎陛下?”
“當然。”皇帝皺起眉頭。
“我來自西陸的克飛亞。”
“西陸的附屬國?”皇帝輕蔑的笑一下,道:“你為西陸王賣命,你們國主知道嗎?”
“不,我為我的陛下賣命。”男人猛然站起來,魁梧的身形叫馬克也皺了皺眉。
皇帝寒厲的目光鎖定男人的面孔:“克飛亞國主叛變了?”
“穆圖特國王是真正的天選之子,他召喚到了真龍,而不是羊皮卷的奴隸!”男人大吼著衝向鐵柵欄,就在雙手伸出來就要拉住皇帝的時候,馬克迅速抽出劍來,抵住了男人的喉嚨。
“世界上根本沒有龍!”塗戈覺得可笑的接話。
而皇帝卻沒有笑,他神情詭惑的靠近了男人一步,低啞的聲音與在宴會上暢飲的少年完全不同:“你親眼見過嗎?”
“克飛亞所有人民都見過,那是一條赤龍,可以噴出燒壞你金絲靴的火焰!你們斯伯捷氏要完蛋了!”
皇帝看著這男人的嘴臉,毫不猶豫又輕描淡寫的道:“殺了他。”
他話音剛落,馬克就準備動手將劍刺進他的喉嚨,卻被皇帝身後的一個聲音喝止住了。
來的是太后。
“不要殺他,他是我們的俘虜。”太后將雙手疊放在身前,快速的走過來,看了一眼塗戈,低了低頭,又看向前面這個差點說再見的男人:“我想知道,為什麼穆圖特不和西陸王作對,而是直接來到帝城內海。”
男人看了看太后,並沒有吐露什麼。
“因為克飛亞在被西陸王壓制,不是嗎?你們也是被逼的,一隻赤龍,根本對抗不了西陸王的北方騎兵。”塗戈朝太后說出自己的猜想。
“你姓什麼?”太后歪了歪頭,問男人。
男人依舊沒有說話。
“穆圖特應該清楚,他需要的是斯伯捷,而不是痴心妄想把斯伯捷踩在腳下。只有斯伯捷可以救克飛亞。”太后冷冷的說完話後,就帶著皇帝離開了地牢。
“為什麼不殺了他,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帝匪夷所思的看著太后。
“我們需要他給穆圖特帶信。”
“送一隻烏鴉就好了。”皇帝攤攤手。
“這是戰爭,不是交朋友。”太后轉身看著皇帝:“我們需要這個俘虜,他是把柄,他衣服上有家族圖騰,這個俘虜,不是一般的人。”
克飛亞是西陸十分不起眼的一個附屬國,統治者是穆氏圖特,一個年輕有為的鰥夫國主,他出生那一日,克飛亞長達一月的陰雨天空突然放晴,於是他被譽為是太陽之子。
其召喚赤龍的傳說也是由他十二歲那年,打獵途中,在一個山洞裡撿到了一個龍卵,等他回到宮殿,他的母親突發惡疾去世,隔年同日,他的父親在率兵攻打邊塞西陸侵略時被燒死。
就這樣,太陽之子被詬病為太陽惡魔,但作為唯一的繼承者,他備受誹謗的走上國主之位。十年後,赤龍降世那天,他唯一的王子穆熾,也在一片火海中降臨,穆圖特的國後未從寢殿的意外走水中生還,他成了鰥夫。
同時,西陸王對克飛亞的邊塞侵略常年不消,邊境民不聊生。穆圖特沒有再娶妻,十三年來,他一直致力於邊境和平,一直到赤龍長大,長到可以公佈天下,他穆圖特召喚了真龍,才真正從被逼迫的附屬國之地位上站起來,在一片封臣的起鬨下——
被擁立為王。
第二日早晨,皇帝就寫好了信箋。
在指派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