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有邇周城在背後加以保護。”
這是說凱特軍隊會受到邇周和帝城島的夾擊。
圖阿嵐看著周塵,他很清楚,周塵說的並非沒有道理。但凱特北上的心意已決,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唯一的事就是殺了周塵,一邊謊報周塵死因,一邊作為祝節渡過海灣,攻入帝城島雀宮。
“使臣說的極是。”圖阿嵐突然打斷了話題,端起了桌上的酒杯,示意周塵和週期舉杯。
而周塵並沒有聽圖阿嵐的話,而是說起昨夜遇刺的事:“昨日夜裡,有刺客想要刺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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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圖阿嵐裝起一臉的驚訝:“該不會……”
他好似想起了什麼一樣,驚歎道:“鐸城處處有城主施恩過得百姓,他們會不會以為使臣來對城主有所謀,而誤要行刺?”
“大人真是好口條。”週期挑起眉毛,揣著胳膊對圖阿嵐感嘆。
圖阿嵐沒有發作,只是笑著抿了一口酒,道:“過獎。”
看著圖阿嵐又打算讓兩個人舉起酒杯,周塵也打算舉杯了。
但週期踢了踢周塵的腳,示意他不要動容。
才剛剛放鬆了一點警惕的周塵,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放下了酒杯,然後突然道:“馬上就是仲秋,無論如何也該表達我對城主還有大人的節日祝賀。”
說完周塵就招手讓侍從把羊皮手杖拿來。
“這是我現在最重要的東西……”周塵接過羊皮手杖,站起身,看著也站起來的週期和圖阿嵐,將手杖橫在自己手心,低頭說祝語:“我以手杖為信,願祝城主和大人安樂健康……”說完,周塵就屈膝準備行禮,他故意踉蹌了一下,直接打翻了酒杯,酒灑在桌子上,滋啦啦的響著,在靜謐的屋子裡如同割錦一般響亮。
周塵見事出與他預料一樣,立刻舉起手杖,怒眸看向驚慌的圖阿嵐:“你要毒害我?!”
圖阿嵐連忙擺手:“絕對是哪個被城主施恩過得廚子……”
“少廢話!你們鐸城如今還實行著幾百年前的街禁規矩,百姓們怨聲載道,能有幾個受過你們城主的恩惠!夜間不讓出門,分明就是你們城主在私練兵器!”昨日夜裡週期暗自跑了大半個鐸城,才算查清楚這宵禁的規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如今你還想毒害和平使臣,是何居心?”
周塵一邊讓週期擒拿住圖阿嵐,一邊朝郡城宮殿去了。
他駕馬馳騁,一路不容阻擋,縱使是宮殿大門,也是不攻自破,無人敢讓皇帝派來的使臣下馬求事。
周塵的馬穿過門洞,昂首闊步在正中央的御道之上,他內心毫不動搖,甚至握緊了手裡的羊皮手杖,如今是凱特先失信,縱然不殺周塵,今後也不能再服眾。
凱特得知周塵闖進了郡城宮殿,就知道圖阿嵐失策了。但凱特也沒有畏縮,他端坐在城主之位上,眼睜睜的看著周塵的馬上了臺階,走進宮殿。
一直到了大廳中央,周塵才下了馬,拄著手杖來到凱特面前。
“城之信仰。”周塵低了低頭,行禮後又冷笑道:“不知道這城之信仰,又能做到何時。”
“使臣何意?”
“你叫你的副手深夜行刺不成,又想在會議廳毒酒鴆我,若叫天下人知道,你鐸城城主,斯伯捷皇室,該如何自處?”
“我會是斯伯捷的皇帝。”凱特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你能嗎?”周塵正襟肅顏的向前邊走邊說:“你沒有諭旨,沒有正統的儲位,如何成為皇帝?你是斯伯捷大陸的臣子,是一個城市的信仰,如今卻要叛亂造反,連和平使臣都要殺了!”周塵的手杖拄在他停下腳步後的身側,銅製的手杖和地板敲響,回聲震耳又餘音繞樑,久久無法散去。
“背信棄義,欺君罔上,如今又想以武力忤逆討伐,陛下念你是叔父,不和你大動干戈,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凱特站起身,瞪著周塵:“他身為我兄長的兒子,弒父稱帝,認賊作父,我殺的只是我的侄兒,他,殺的可是父親!”
周塵聽到這話,還是愣神了的。他沒想到可以從凱特這裡聽到這樣的皇家秘聞,但周塵還是清楚局勢。
斯伯捷迪成已經是皇帝,無論是什麼由頭,都是叛亂。
“但他現在就是陛下,任何人向他作亂,就是叛逆!”周塵再次拄杖震地:“陛下命你祝節,領百人進入帝城島,你同不同意?!”
“我不同意。”凱特毫不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