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塵見凱文一邊品茶,一邊又將話題引到了豐碑上,自然也不打算迴避,直接問凱文,關於豐碑,他都知道些什麼。
聽到周塵的問題,凱文放下了茶杯,慢條斯理地說:“西陸有三處夜行宮,在鷹塔,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豐碑,鷹塔的夜行宮內,月樹頂破了天空,人間出現了豐碑人,或許是塵封在地底下的豐碑人徽章傳遞給了豐碑人的後代,或者是有人經過子夜鬼點悟,成為了豐碑人。”
“豐碑人?”周塵有些吃驚:“難道世界有什麼……”
“這意味著,捲土重來的勢力,世界將擁有新主和新秩序,在羊皮卷還沒有被完全破譯,在沒有神明下達指示時,任何人都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凱文張開了自己的手心,在空中手舞足蹈的說著話:“但年輕人的智慧總比不過年長者,尤其是像這位,如此內斂沉默的老人。”
他再次將目光對向了阿骨。
阿骨鮮見的彎了彎嘴角,然後開口說話:“不知道您,如何看待豐碑人的。”
“他們是過去的人,對現在快速進步的全陸無益,既然是推動世界的轉動,還需要現在的人來做。”
阿骨的眼神神秘又令人迷茫,沒有人能明白他在想什麼,只知道他此刻是沉默的,但內心還在喧囂。
就在這時,米娜則從寧殿內,抱著周諾走了出來。
她沒想到議事廳內有客人,剛想要回避,卻被凱文叫住了。
他招手讓米娜走近,然後詢問這是不是周塵的弟弟。
周塵點了點頭說,是他姑姑的孩子。
“他的父親呢?”
週期聽到凱文的話,剛想想辦法把話題引開,卻聽到周塵回答:“他父親去世了。”
“真是可憐的孩子。”
不知道這句話是在說給誰聽,凱文究竟是在可憐周諾,還是在可憐周塵。
“不知道這位女侍是哪裡人?”
“我的父親是西陸人。”米娜低頭回答凱文的話。
“你的母親呢?”
“我不知道。”
“看來你已經遠離家鄉很多年了。”凱文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射在米娜低著的頭顱上。
“三十六年。”
凱文沉默了,他的一言不發,卻叫人心裡直犯嘀咕。
沒有什麼客人會對米娜產生好奇,她只是個普通的下人,至少三十六年來都是這樣。
米娜看向凱文的眼神意味深長,就連最後離開時,凱文還指名米娜,希望她可以去送自己離開這裡。
看得出已經把周諾遞給冬楊的米娜,已經做好了完成這項任務的準備,於是周塵也沒有能夠拒絕。
米娜跟在凱文的身側,一邊指路,一邊向前走。
“你來到西陸三十六年,可曾想過家鄉?”
“沒有人不思念自己的家鄉。”米娜看著凱文挺拔的身影,和自己佝僂的脊背,心中不由發苦。
“那你還記得你母親的姓氏嗎?”
“記得。”
“那為什麼要裝做不認識我呢?”凱文停下腳步,然後看著米娜:“我們沒有見過面,但你很清楚,你母親和我的姓氏一樣,那她就是王族。”
米娜抬起頭,試探的望著凱文的臉。
“明天希望可以在望塔下第一家酒館見到你。”
米娜看凱文果決的轉身而去,心中卻百感交集。
雖然不知道凱文是如何找到米娜的,但米娜知道,他是有備而來。
在周塵問起時,米娜也說了實話,告訴周塵凱文約米娜第二天要去望塔下見面。
“你的意思是,他應該是你的表弟嗎?”
“沒有猜錯的話是的。”
周塵想到了來萬晴宮殿時,在馬車上凱文說的那些話,原來真的不是沒有用的話。西陸要和西南部死磕,就需要更多的兵力,而西山金利是西陸王的第二個孩子,米娜的母親,或許就是西陸王的長女,她一定是手握著什麼繼承性的權力,凱文來尋找米娜,恐怕就是有意讓這項權力,能夠重見天日。
“你父親曾經從未說起過這些事嗎?”週期也十分好奇。
米娜搖了搖頭,說:“我不是東陸人,也只是遺傳了我祖父祖母的血緣,父親是西陸的一個侍衛,逃難來了邇周,我只知道這些。”
“無論是什麼,明日就會見分曉了。”阿骨冷不丁的說了句話,他看起來並沒有那麼淡然,黑暗的雙眸射出了許久不見的詭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