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周塵就整裝待發,帶著雲山家族的禮拜隊伍,還有冬楊離開了。
週期站在大門口,望著遠走的周塵,心中百感交集。他沒想到周塵如今竟然也是要一個人去帝城島的大人物了,在他印象裡,周塵也只是和周諾差不多大的孩子。
如果叫週期說,他是不是在溺愛著周塵,他也不知道。他只希望多為周塵做些事。大人的不稱職,讓孩子承受了太多,他們作為孩子本沒有選擇,但大人有選擇,週期選擇多為周塵做些事,他也願意相信,周塵的心底,依舊是過去的周塵。
因此,儘管週期還承受著肺病的折磨,他也要去南方的菸草地看一看,雲山家族研製的菸草絕對要把控限制,一不小心會淪為笑柄,一不小心會落人口實。
周塵和凱文,還有辰捷以及一眾白蘭大街的官員、權貴,在碼頭匯合,如今再次登上去帝城島的客船,卻又和彼時大不相同。
甚至連皇帝的位置都有所更迭,整個斯伯捷大陸都動搖了一次。
走在熟悉的甲板上,周塵的身側也沒有烏思寧,推開熟悉的房間木門,裡面也沒有似乎是在等待自己到來的周譯添。
周塵站在空蕩蕩的,屬於自己的房間,彷彿自己也和這個房間一樣,空空蕩蕩,臟器好似裝潢一般,在軀殼裡搖搖晃晃。
他坐在桌子後面,看著給自己倒茶的冬楊:“海路漫長,你有沒有離開過邇周?”
冬楊搖了搖頭,把茶遞給周塵。
“沒想到,這次去帝城島,我就要單打獨鬥了。”
冬楊擺了擺手,示意周塵還有自己。
看見冬楊這樣比劃,周塵反而笑了:“你能保護我嗎?你還沒有米娜強壯。”提起來米娜,周塵就想起了最近她身上的古怪。
她去見了凱文後,並沒有什麼反常,也沒有主動說起是什麼事。
既然米娜是西陸王族的人,那她真的會願意留在邇周,在自己身邊當一個奴隸嗎?當奴隸的黑夜,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
周塵沉默的望著窗外,又說:“上一次走上這艘船,還有勒沃·卡倫。但現在,他已經死了。”
去往帝城島的道路總是波濤洶湧,雨夜的海路不好走,周塵也睡不好,船很顛簸,一直在狂風驟雨裡晃動,周塵有些擔心,乾脆翻坐起來,走出了房間,才看到船上早就亂做了一團,越往走廊外走,地板上的水漬就越來越多,看到來回行色匆匆的船伕,周塵才開始緊張起來。
周塵加快了腳步,抓住一個船伕問發生了什麼事,船伕緊張的說是大風來的突然,船帆鬆動,繩子被捲進了船帆,船舷老化也在進水,正在搶修。
聽到船伕這麼說,周塵就覺得有些奇怪了,按理說客船都是事先檢查過的,怎麼可能會出現老化這種問題?
他大步流星的走出船艙,迎面撲來的急風大雨直接給了他一拳!周塵險些沒站穩,還好冬楊扶著他。
不過周塵也沒有在乎風雨海浪有多麼寒冷,他看著正在拉緊船帆,和下人朝船船外側去修補船帆的船伕,又看向舵臺上的辰捷和凱文。
他們二人站在屋裡,一直指揮著船長抓緊舵盤,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失去方向!
“有人要去找到船帆繩子!”周塵朝他們大喊,但好像沒有人能聽見。
如今的桅杆溼滑又脆弱,很多個船伕嘗試爬上去都以失敗告終,有的不幸的,甚至直接被船帆打到了海里,被大浪卷跑了。
也正是此刻,桅杆上空忽然傳來了斷裂的聲音!發現事情不妙,周塵抬頭看去,沒想到桅杆上端竟然出現了裂縫!如果再不搶修,可能會失去整個船帆!
周塵來不及多想,箭步跑過去,沒有猶豫就拿起搶修的捆綁繩,朝上面爬去。
他咬著牙,忍著手腕傳來的劇痛,還有無力痠麻的滋味,一點一點,用手指摳著桅杆,也要往損壞的地方爬。
但是他根本抵抗不了舊傷復發的痛苦,已經在瑟瑟發抖的四肢,是那樣的羸弱,平時甚至舉不起自己的佩劍,此刻能爬到半路,也已經是盡力。
冬楊在下面看著周塵,無比的緊張和擔憂。
海上鋪天蓋地的夜雨亂風,毫不客氣的撕咬著周塵,他的指甲開始流血,血流混著雨水,洗刷著這和周塵一樣脆弱的桅杆。
他終於還是堅持不住了,周塵腦袋一懵,直接從桅杆上掉了下來。
盯著他看的船伕和雲山家族的侍衛都立刻伸出雙臂,接住了掉下來的周塵。
周塵昏昏沉沉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