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歌頌一個高尚的權貴,而不會去歌頌一個卑微的救世者。”雲山科衣站在高樓上,望著周塵的背影,對身邊的簡舍說話。
“你是在說自己,還是周塵?”
“都有。”雲山科衣冷笑著道:“如果世界毀滅了,那導火索,周塵算一個。”
簡舍沒有聽懂雲山科衣的話,就說起正事:“這就是你叫我來的事嗎?”
“周塵能從漆冥莊園裡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就是天大的事。”
“可對於我來說,我的地下城更重要。千荷在使暗招,她甚至想賺足夠的錢,買到政務司副司長的位置,她變賣了她很多的賭場和酒廳。我如果想和她繼續抗衡,至少搞到社務司司長的位置。”
“邇周如果沒了,什麼司長都是浮雲。”雲山科衣轉頭看向簡舍。
“可現在邇周在這,你也在這。”簡舍屈怒交加,咬著牙對著雲山科衣低聲嘶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一走那麼多年,回來了,沒了原本的雲山家族的位置,沒了站在人前的能力,沒了你的兒子,我也是!我什麼都沒了,我也知道,你只是在利用我,我必須給自己留點東西。”
雲山科衣聽到簡舍的話,惱火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道:“我回來,就是為了讓雲山家族毀滅,我一定會讓周塵毀滅,讓所有人拋棄他!讓周譯添的兒子也來嘗一嘗我經受的一切!”
“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我隨時能讓殺手去了結了那個可憐人!”
“太簡單了,他甚至不會和周譯添一樣被時間風化,我要他活著受苦……”雲山科衣渴望的揚起嘴角:“死了受罪。”
讓所有人都拋棄周塵,如今卻是一件不簡單的事。
周塵已經開始逐漸取得雲山家族的信任,得到邇周百姓心意的迴轉。
但他如今還需要另外一部分人信任自己,那就是子夜鬼。
可現在的周塵,連如何釋放禁術都不知道,又怎麼讓別人相信他,是個對豐碑復興有用的人。
於是乎,周塵找到了阿骨。
而阿骨卻告訴他,他沒有能力教給周塵禁術。
“你真的不會禁術嗎?”周塵十分懷疑阿骨的話,因為他的確看到過阿骨使用的法術非比尋常。
“會不會,與能不能教,是不一樣的。”阿骨對周塵回答:“每個子夜鬼,都需要有一個夜府,而禁術的啟蒙,必須是由自己的夜府來進行的。”
“你的夜府是誰?”
阿骨抬起頭來,蒼老的面孔要多了許多老年斑,
不知道什麼時候,阿骨就老成了現在這般形銷骨立的模樣,然而他的精神仍然很清明,腰板還和週期印象裡第一次見到他時那般堅挺。
“他已經去世了。”不知道為什麼,阿骨那渾濁又風雲難測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悲涼的神情。
周塵準確的捕捉到了阿骨罕見張揚的聲色,立刻追問:“他是如何去世的?”
“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時,他就已經負傷了。”
“你離開了他?”
“我必須這樣做。”阿骨的聲音裡充滿了痛苦與決絕,他似乎並不後悔離開自己的老師。
但人們常常會後悔各種事情,如果沒有後悔,說明這件事還沒有結束,還沒有得到結果。
而周塵也沒有選擇繼續問下去,他知道阿骨垂下眼瞼隱匿雙眸時,任何人的話都無法叩響他的心門。
“雲山科衣和我說,只有禁術可以殺死披衣鬼。”
“這是你問禁術的原因嗎?”阿骨問。
周塵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想讓多卡那些子夜鬼信任我,我至少能夠使用禁術。”周塵望了望自己的雙手,然後說:“而我對著海耶宣誓,帶領人是呼嘯峽谷寒雪雙脊的持令者,我怎麼才可能走的到那裡。”
“你的夜府,是停鶴。”阿骨的語氣意味深長,卻又讓人捉摸不透。只是能感覺到他在思考周塵的老師就是停鶴這件事,卻對他思考的目的與起因毫無頭緒,
但他知道停鶴。
“只是,殺死披衣鬼的方法,不僅僅是用禁術。”阿骨緊接著說。
聽到阿骨說到還能另闢蹊徑時,周塵也來了精神,洗耳恭聽起來。
“光。”阿骨看著周塵:“披衣鬼生活在黑暗裡,而夜行宮所在之處也充滿了黑暗。惡魔都害怕光芒,就好似黑夜害怕黎明一般。”
“可……狂風雪林也有光,寒雪雙脊也有,呼嘯峽谷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