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南方來說,春天的暖意會在一夜之間到來。荒漠之旅對於馬克來說,算是一頓煎熬,可惜他的知覺是麻木的,但他忍受不住燥熱。在到達眼前這個破酒館後,他一邊喝著麥酒,一邊拿自己的劍,刮掉披風上的毛皮。
馬克喝的醉醺醺的,皮毛飛的到處都是,雖然沒有引起別人不滿,卻招來了撿漏的流浪兒。
他把披風拿開,看著蹲在自己腳邊,伸著手等著接住從衣服上掉落的皮毛的孩子,滿是灰塵與鬍渣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臭小子,這點東西,連一個銀幣都換不來。”
“銀幣是什麼?我要去換酒。”
“你不知道什麼是銀幣……”馬克蜷起一條腿,踩在木凳上:“還要什麼飯?”
“巫鹿城沒有銀幣……”
“你們這鬼地方的道理真怪……”
“你才是怪人,你有寶劍,還有好衣服,卻弄的這樣破舊,甚至走巫鹿城過路……”小孩頭頭是道的說著,馬克津津有味的聽著。
“不過現在哪裡都不太平……”小孩把地上的毛皮都撿起來之後,就扭頭走了。
馬克沒能叫住他,有些惋惜,沒讓那孩子嘗一嘗麥酒和果酒比,哪個更甜。
這裡的麥酒很香,只是吃的肉很怪,沒有普通的牛羊肉,只有玉獸的肉,他挑了個最普通的蓋豬,拿起排骨放嘴裡嚼了半天,卻怎麼也咬不爛。
“今天的收穫又很差!”
馬克扔掉要累的別斷他牙根的排骨,回頭看向走進酒館的一個獵人。
他扔給酒館老闆一頭蓋豬,就歪在旁邊的桌子前要酒喝。
“從驪谷夜府走之後,就只剩下那個白髮老頭,不吭不哈的,完全不起作用!”
“別這麼說,神樹全靠他,才活著的。”旁邊有人去接話茬。
“他是永生者,神樹吸取他的魂息,才得以存活。”有知道原因的人解釋了一句。
馬克聽他們說的神乎其神,決定自己也去觀摩觀摩。
中夜,神樹下沒有人,馬克喝醉後,一個人晃盪到了神樹下面。春風習習,涼爽宜人,冬日的冷冽早已散去,巫鹿城是離春天最近的城市。
馬克看向在樹洞裡休眠的停雲,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道:“永生者……一直活著,那也不能去,天天揹著個樹,不像我,還能四處轉悠雲遊四方。”
“可你不自由。”
馬克驚了一下,醉意全然消失,他愣神的看著停雲睜開的眼睛,一雙天藍如穹頂的碧波之目,宛如深海地獄一樣,向所有人招手,並能魅惑眾生。
“我的靈魂可以到處遊歷,只是我的肉身困於此地而已。”停雲淺淺的笑了笑,那有著淺淺皺紋的面孔,仍然有他曾風華正茂時的韻味。
“永生者都這樣嗎?”
“永生的子夜鬼是如此。”
“那雲山家族的人,就不能嘍?”馬克試探著問。
“他們從來都不能永生,永生者只有兩類,天生而來的不老身,被暗術吞沒的不死身。”
前者生來有責任在身,後者成為輾轉人間與地獄的惡魔妖怪。
“我不懂這些。”馬克搖了搖頭,說:“但我好奇,你說我不自由的意思。”
“你很清楚,你來自千里之外,又來到千里之外,你那把劍,比你的頭顱都重。可你還拿著它,窮困潦倒也捨不得扔。”
“或許是因為我背叛了太多人……”
“每個人人生裡都曾成為過背叛者。”
“你也是嗎?”馬克看向低下頭的停雲。
停雲出乎意料的沒有果斷回答。他遲疑了很久,才說:“夜行宮的債始終未還。”
這句話讓馬克覺得有些不明所以,他追問停雲是什麼意思,但停雲沒有再說話。
他低著頭,原本神秘幽深的身影變得惆悵又遺憾,夜行宮究竟有什麼債,能讓一個永生的智者如此悲哀?
或許只有子夜鬼和豐碑人自己知道。
周諾滿月酒的時候,周塵在門外等了很久,都沒有撿到什麼刀劍,他甚至有些期待,希望可以見到許久不見的持令者。
但結局讓他十分失望。
宴會散去後,周塵遺憾的衝週期搖了搖頭,旁邊的阿骨則說,如果沒有得到饋贈的武器,周諾很難有資格帶上族徽。
而周塵果斷的反駁了阿骨,並通知了周恙一定要研製出一把最適合周諾以後使用的劍。
從東陸節之後,周塵就很少再去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