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府管家快步走了進來,躬身稟報:“老爺,外面業已準備停當。”
馬士基轉怒為喜,順手拉住洪天澤和鶯歌兒,徑直穿過正廳,往庭院的後面走去,同時衝亨利和劉黑塔把頭一擺,“劉兄,亨利,快隨我來。”
馬府後院有塊寬闊的空地,上面綠草茵茵,沒有一棵樹木。草地中間已經用帷幕圈起大大的一塊,像個小小的院落,正對入口的內側搭起尺許來高的竹棚,樣式與先前的擂臺頗為相似,竹棚前面的草地全部被竹蓆蓋住,上面擺上一排排的長几案,數十名僕人往來穿梭,正在往几案上送酒肉吃食。
馬士基將洪天澤一行引到臺邊沿前右側坐下:“幾位且坐下,用些酒肉,馬某要到門外迎客。”
話音未落,管家便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馬士基連忙忙朝眾人拱拱手,轉身朝門口快步走去。
品了半天茶,劉黑塔非但嘴裡快淡出鳥來,肚子也在咕咕叫,立時提起酒壺,挨個斟上,“來來來,咱們嚐嚐這倭國的酒是個甚麼味道。”
洪天澤見鶯歌兒大模大樣端起酒杯便往唇邊送,忙問:“妹妹,不妨事吧?”
“自然不妨事。”鶯歌兒隨意道:“我在家中常陪爹爹吃酒,到莊子裡陪老太太吃幾盅也是有的。”
“女中豪傑啊,來,乾一杯。”
劉黑塔如獲至寶,無視洪天澤的白眼,當即便勸起酒來,鶯歌兒嘿嘿一笑,一飲而盡,臉上立時露出奇怪的表情。
劉黑塔急忙把酒杯停在唇邊,洪天澤則臉色微變,急問:“酒有問題?”
鶯歌兒搖搖頭,苦笑道:“不是——味道太淡了。”
劉黑塔聞言徑直乾杯,洪天澤舉杯讓了下亨利,淺淺的喝上一口,然後相視一笑。
既不是醇酒,幾人便放下心來,淺斟慢酌。
這時,馬士基高亢的聲音在帷幕外響起,一陣寒暄之後,身後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天澤稍稍側身,恰好看到一位身材消瘦,眼神陰冷的老者在四名武士護衛下走了進來,邊走邊飛快的環顧四周,很快便與洪天澤的目光不期而遇。
老者臉上詭異一笑,點頭致意之後在左邊坐下,與洪天澤之間僅僅相隔三尺來寬的通道,那四名武士則在後排坐下,目視前方,端然不動。
洪天澤猜想,此人應是馬士基所說的山本家的家主,山本剛正。
隨後,客人接踵而至,很快將帷幕裡面的座位填滿,唯獨洪天澤等人後面的那一排無人就坐,眾人正在納悶,忽然看到馬士基引著一行人走了過來,其中走在最後面的兩名武士立刻吸引了洪天澤的目光——正是早間自己救下的兩位。
與馬士基並排而行的是個面板白皙略顯文弱的武士,他進門之後便順著馬士基的手臂朝洪天澤這邊看來,可是沒等他在自己的位置就坐,山本剛正突然起身迎上去,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山本家的武士聞言立時狂笑不止。
鶯歌兒怒道:“這老兒定然是在譏笑人家,忒可惡。”
洪天澤笑道:“無妨,等下哥哥們給你出氣。”
鶯歌兒轉怒為喜,“三位哥哥可要答應我哦,絕對不可手下留情!”
劉黑塔愕然道:“素昧平生,哪裡來的情可留。嘿嘿,劉某可是江湖人稱‘不留手’的。”
洪天澤道:“點到為止,不傷人命即可,自然不會留手的。”
亨利瞟了眼彷彿在看熱鬧的馬士基,低聲道:“好客的主人想看熱鬧,咱們自當從命。”
三言兩語之後,山本剛正越來越得意,佐久間隆史忍無可忍,漸漸有些慍怒,馬士基在旁說和幾句,再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挑釁方山本剛正這才施施然坐回去,慢悠悠端起酒杯,衝著洪天澤假笑致意。
馬士基將佐久間隆史引到洪天澤面前,後者方才起身,武士首領便深深鞠躬,同時嘴裡快速說出一連串的日語,跟在他身後的四名武士亦是齊刷刷的彎下腰,末了,竟然用頗為古怪的漢話說道:“多謝!”
一時間,帷幕內全部的目光都匯聚過來。
“賢弟,你回禮即可,客套話我來說。”
洪天澤端端正正的回禮,口中隨意說道:“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鶯歌兒輕笑道:“他家武士的命,對哥哥是小事,對他可未必。”
寒暄已畢,賓客俱都入座,馬士基端著酒杯走到臺上,簡單的說了幾句祝酒詞之類的,便回到洪天澤旁邊坐下,滿座賓客便隨意吃喝起來。
這時,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