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鋒軍完全控制莒州的第二天午後,沂州城守,洪天澤的手下敗將,蒙古騎兵千戶,巴圖,方才得到訊息,瞬間拉長了臉,沉聲喝問跪在面前的莒州逃兵。
“敵軍有多少人馬?”
“不知道。”
“敵軍有沒有騎兵?”
“有些騎兵,不是很多。”
“攻取莒州之後,他們準備往何處去?”
“濟南府。”
“放屁。”巴圖飛起一腳將逃兵踢翻在地,俯身盯著他的雙眼,惡狠狠的罵道:“濟南府有博羅歡大人親自坐鎮,馬步軍有五萬之眾,宋軍有多大的膽子,敢去捋虎鬚?嗯!”
“千戶大人,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滾。”
趕走了逃兵,巴圖想了想,命人將手下的二十名蒙古百夫長和兩名漢軍千戶召集起來,商議軍情,同時,讓派出數十名斥候,到莒州城附近查探宋軍的動靜。
短暫而激烈的討論之後,部將們的看法與巴圖幾乎完全相同,即以武鋒軍的總兵力和騎兵數量,即便是傾巢而出,也絕對不可能敢向濟南進軍,只能是個煙霧彈,想借此吸引沂州軍的注意力,好趁機難逃。
巴圖當即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為兩個騎兵百人隊外加五百步卒,前去收復莒州;一路由巴圖親自率領八百騎兵,向東南方向疾行,在莒州與清河城之間尋找並攔擊武鋒軍,然後留下四千多漢軍步卒守衛沂州。
武鋒軍騎兵數量有限,而在南返之時,必然還要帶上繳獲的軍資財貨,速度必然快不了,巴圖算了下,即便武鋒軍頭天午後便出發,自己也完全有把握將追上他們,然後在無險可守的曠野之上將其屠滅。
不過,巴圖畢竟吃過武鋒軍的一次暗虧,大軍出動之前,三路每組十騎的斥候撒了出去,確保不會再中了埋伏。
沂州軍養精蓄銳了多日,再加上前面走的是官道,推進的速度極快,一個上午便走五十多里,不過,前面很快便要進入宋蒙兩國之間的無人區,官道到了盡頭。
按照巴圖的推算,此時他的騎兵即便沒有超過武鋒軍,也差不多處在齊頭並進的態勢,當即傳令全軍停止前進,下馬用餐、就地休整半個時辰,讓騎兵和戰馬恢復體力。
午後,騎兵隊進入丘陵地帶,高低起伏的山包中間的低地全都被皚皚白雪覆蓋,稀疏低矮的樹木靜靜的矗立在日光下——荒野安靜而又空曠,馬蹄踏雪和鎧甲兵器撞擊聲遠遠傳來。
巴圖勒馬駐足在一個數丈高的山包頂部,極目遠眺,可視野範圍內,除了自己的人馬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活物,雪地上,除了寥寥無幾的野獸足跡之外,一個腳印都沒看到,更不用說大隊人馬踩踏的痕跡。
此外,派出去的三路斥候不斷的派人回報,全都沒有發現武鋒軍的蹤跡,心中不禁疑竇叢生:三路斥候,數十名騎兵,再加上自己的本隊,查探範圍足以覆蓋左近方圓數百里的範圍,倘若武鋒軍果真南撤的話,斷然沒有發現不了的道理!
難道自己錯了?
一念及此,巴圖突然打了個寒顫:沒有南撤,北面是重兵密集的濟南府,武鋒軍絕對不會以卵擊石,西南面是沂州,有留下四千多漢軍步卒守衛,城高池深,固若金湯,那麼只剩下一條路走,向東,直取日照!日照城池殘破不堪,守軍只有數百老弱步卒,不堪一擊,拿下日照之後,與從海路過來的大宋水師匯合,輕鬆回撤海州。
既然敵軍準備再次襲取日照,在沒有得手之前,斷然不會輕易放棄莒州,那派去奪取莒州的兩百騎兵和五百步卒……
巴圖慌忙傳令,全軍調頭,全速前進,務必要在日落之前趕到莒州,此時此刻,他只盼領兵的兩名百夫長不要推進的太快。
事與願違,幾乎在同一個時間,收復莒州的前鋒,兩個蒙古騎兵百人隊,已經到了莒州城的西門外,而助戰的五百步卒,還遠在二十里外。
也難怪,這一路人馬離開沂州城不過二三十里,迎面便遇到成群結隊、赤手空拳的漢軍步卒,從他們口中得知,宋軍總共不過數百人而已。
一路收攏潰兵,繼續前行了十餘里,中午打尖之時,又碰到一波放出來的步卒,裡面有人直言,看到宋軍帶著車馬輜重,一大早便從莒州北門走了,似乎真的去往濟南。
既然莒州已經是座空城,為何還要等行動遲緩的步卒?兩名百夫長一拍即合,命令漢軍沿途收攏潰兵,繼續前行,到莒州匯合,自己則率領騎兵,一路疾行,將莒州收歸囊中,立下大功。
遠遠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