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州城西門大開,城牆和城樓上空無一人,透過城門洞,依稀還能看到裡面有百姓的身影在街道上走過,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陣陣喧鬧之聲。
騎兵隊不疑有他,當即分成前後兩隊,首尾銜接,相繼入城。
最前面的十餘名騎兵剛剛穿過城門洞,正準備向城守府進發,忽然看到此前走過的百姓身影已經消失無蹤,左右兩邊和正前方都被一堵磚石雜物堆砌的高牆封死。
一陣驚叫之後,騎兵們用蒙古語發出警報,紛紛調轉馬頭,準備後撤,可後面的騎兵還在往裡進,頓時擠在一起,動彈不得。恰在此時,三堵牆壁後面站起密集的弓弩手,用連續三輪箭雨將暴露在城門之下的數十名騎兵射落馬下。緊接著,百餘名武士從城牆上方、牆壁後面縱跳而出,衝向城門洞,刀光閃閃殺氣騰騰。
西門外,位置拖後的第二騎兵隊聽到了前鋒發出的警報,百夫長正惶惑間,背後突然喊殺聲起,回頭一看,只見來路上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兩百多名騎兵,排著整齊的橫隊衝殺過來。
百夫長環顧左右,見沒有新的敵人出現,心下稍定的同時怒火上湧:區區兩百騎兵,竟然敢在平易之地正面挑戰蒙古健兒,不知死活!
百夫長邊撥轉馬頭,邊急速下令,沒有入城的騎兵紛紛後退,向左右兩翼展開隊形,同時有條不紊的取出弓矢,餓狼般的小眼睛盡皆死死盯住高速接近中的大宋騎兵,卻沒有人留意到,身後的吊橋已經緩緩升起,從而宣告了先期入城的六七十名騎兵的死刑。
百夫長緩緩舉起右手,正準備下令出擊,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自己左側的地面動了一下,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大塊的雪團便劈面砸來,情急之下,揮刀猛剁,刀才出手,眼前寒光一閃,脖子一涼,便看著自己的腦袋從馬上跌落。
小次郎、鶯歌兒帶著埋伏在坑洞裡的武士在騎兵中間一出現便斬殺掉十餘名騎兵,失去主人的戰馬狂奔亂跳,而其他人的坐騎被則被武士們誇張的面具、鎧甲和旗幟驚到,紛紛後退,再加上失去了軍官的指揮,瞬間便陷入了混亂,喪失了用弓箭壓制敵軍的機會。
望著近在咫尺,措手不及的對手,洪天澤、亨利和劉黑塔各舉兵器,從三面包夾上來,鐵矛、巨斧和重劍全力揮擊之下,根本沒有彎刀還手的機會,蒙古騎兵要麼被擊落馬下,要麼瘋狂的催馬逃命。
一通狂風暴雨般的衝殺之後,百多名蒙古騎兵折損過半,剩下的幾乎個個帶傷,潰不成軍,只能憑藉出色的控馬之術,左突右衝,在又付出十餘條性命之後,殘部終於衝出包圍圈,爭先恐後的向著沂州方向狂奔而去,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武鋒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將沒有逃散的數十匹戰馬,撿起蒙古兵遺棄的弓矢刀劍,將敵軍中的傷者盡數抬進城內,安置在兵營之中,留下幾名之前俘虜的蒙古兵照看,然後便帶著繳獲的大量軍資財物和三十多名俘虜,徑直從東門出發,直趨日照縣城。
當天晚上,等到巴圖帶著八百騎兵兼程莒州之時,只看到滿地的鮮血和殘破的衣甲軍器,頓時出離了憤怒,入城之後稍事休息,留下一個百人隊看守城池,自己率領七百騎兵,一頭撞進漆黑的夜色,沿著官道,向日照疾行。
丑時方過,巴圖的前鋒距離日照縣城已經不到十里,不過,全軍上下都已極度疲憊,人困馬乏,盔歪甲斜,此時,斥候來報,前面有座小橋斷了,不過,橋下河面的冰層很厚,戰馬可以通行無阻。
巴圖正想下令過橋,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急忙吩咐全軍徐徐後退五里,在剛剛經過的一座野廟紮營修整,待得天明之後繼續進軍。
斷橋對面的密林之中,耳聽馬蹄踏雪之聲漸漸遠去,劉黑塔嘆道:“早知如此,莫如把橋原封不動的留個他算了。”
洪天澤笑道:“人算不如天算,咱們這點兵力,倘若不能將敵軍分割開來,必敗無疑,哪敢把橋留給他。”
亨利道:“敵將很會打仗,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冷靜,難得。”
鶯歌兒催問道:“別忙著誇讚蒙古人,先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
洪天澤站起身,拍落身上的雪花,眺望著對面,輕聲道:“還能怎麼辦——登船,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