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那小官人冷哼一聲,看也不看跪倒在地的老漢,端起旁邊的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
“女兒……”
那老漢也是靈巧之人,知道自己一個糟老頭,不好說話,急忙向身旁的小女子,使了個眼色。
“官人勿惱……”
得了爹爹的示意,那小女子眉眼如春,彷彿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身如柳絮一般,扎進了小官人的懷中。
“小女子父女兩個,初來乍到,不知貴地規矩,父親無狀,惹惱了官人,還請官人恕罪。”
媚眼如絲,聲音啼囀。
香玉滿懷的小官人,臉色也不禁柔和了下來。
“好,好,不知者不怪嘛。哈哈……”
哈哈一笑,小官人也沒客氣,大手已經不老實的,攀上了小娘子的腰肢。
“呵呵,好個‘金眼彪’真是好雅興,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放蕩。”
“誰……”
就在小官人被女子挑逗的心猿意馬時,酒店門外一聲大笑,一個粗魯的聲音傳來。
小官人眉頭一皺,一把推開懷中女子,舉目向門口望去,就見一個惡面大漢,身後跟著四五個年輕後生,施施然闖了進來。
但見這個大漢,好是兇惡,形容醜惡,相貌粗疏。一身紫肉橫生,幾道青筋暴起。黃髯斜卷,唇邊幾陣風生;怪眼圓睜,眉下一雙星閃。
見到這惡漢,原本小官人身後那些張牙舞爪的兇漢,氣勢頓時一滯。
便是那個小官人,也是心下一顫,強裝鎮定的,開口喝道。
“蔣門神,你這廝少來逞強,老子……老子可不怕你!”
可是,別看這個小官人,表面上氣勢洶洶,不過色厲內荏的樣子,便是立在一旁的女子,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原來,這個小官人,姓施,名恩,自幼也在江湖上,學了一些槍棒在身,孟州一境,都叫他‘金眼彪’施恩。
這施恩的父親,是孟州牢城營的管營,仗著父親的勢要,這廝糾集了八九十個,亡命的囚徒,霸佔了孟州第一繁華所在,快活林。
這廝在快活林前,開了一個酒肉店,快活林中的店家和賭坊兌坊,需要酒肉,必須要去施恩的店中買。
但有路過的妓女之人,到了孟州,都要先來快活林,參見於他,他說許你在這片討生活,你才可以活。
他如若說不許,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要說這孟州快活林,可是孟州最繁華的所在。
但有山東,河北的大客商,都來這裡做買賣。
快活林中,有百十處大客店,三二十處賭坊兌坊,其他勾欄院子,更是不計其數。
如此繁華所在,被施恩父子佔據,每月三二百兩銀子的進賬,自然會引起其他人的嫉妒。
話說這孟州城,有位張團練,與施家父子最是不對付。
這廝覬覦施恩的快活林,便在東路州,帶來了這個蔣門神。
蔣門神,姓蔣,名忠,身高九尺,因此江湖上給他起了個諢號,叫作‘蔣門神’。
這蔣忠,不說長的高大,也有一身好本事,使得好槍棒,拽拳飛腿,最會相撲。
曾放出豪言:“三年上泰嶽爭跤,不曾有對。普天之下,沒我一般的了!”
半月前,這蔣門神已經領人,來快活林與施恩廝並過一場,施恩不是對手,被這廝打傷了不少手下囚徒,自己更是被蔣門神一通好打。
這才養好了身體,尋思要找個小娘子,好好耍耍,蔣忠這廝又來,施恩怎能不驚?
如若是一般人,施恩倒也不懼。
你能打又如何?
老子堂堂小管營,手下亡命之徒無數,弄死個人,根本不算事。
不過蔣門神不同,這廝是張團練的人。
張團練手下一班兒正軍,真的鬧將起來,施恩不是對手。
因此,此刻見了蔣門神,施恩便先怯了三分。
施恩這副色厲內荏的模樣,便是一旁那個勾欄粉頭,都看的分明,更不說蔣門神了。
見施恩畏懼自己如虎,蔣門神撇了撇嘴,滿是不屑,道。
“呵,你這廝放心,今日老爺不是來尋你麻煩的。傳團練相公的話,著你們父子,進府搭話。”
“你這廝,放屁!……”
聽了蔣門神的話,施恩更是大怒。
想那張團練與他父親,本就沒有上下關係,兩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