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莊中,聰明人,絕不止祝朝奉一個。
此時,兵臨城下,所有聰明人都知道,祝家莊保不住了。
祝家莊中,早已亂作一團。
哭聲,喊聲,打罵聲,爭吵聲,……,不絕於耳。
不過,對於這些,祝朝奉卻是充耳不聞。
神色木然的祝朝奉,腳步踉蹌,闖進後宅,推開了一個房間的房門。
“你怎麼來了?”
房間中,穿戴整齊的扈太公,看到失魂落魄的祝朝奉,原本端著茶的手,忍不住一頓,開口問道。
要說扈太公,雖說是被祝龍,祝彪破了莊子,拿來了祝家莊,不過,卻也並未遭過什麼罪。
畢竟,扈太公與祝朝奉兩個,自幼相交,一起風風雨雨幾十年,爭過吵過,也合作過,說是生死之交,也毫不為過。
在祝家莊,扈太公這個‘俘虜’,只是被軟禁,倒也不曾短了吃喝用度。
不過此時,便是扈太公這裡,名為伺候,實為看守的祝家莊客下人們,都已經跑的跑,散的散了。
扈太公豈會不知,如今祝家莊已是大亂?
只是奇怪,這個緊要時刻,祝朝奉不在莊內坐鎮指揮,卻趕來自己這裡做甚?
只是,祝朝奉聞言,卻什麼也沒有說,徑直走到扈太公的桌子前,坐了下去。
眼見祝朝奉一臉木然,並未回答自己的問題,扈太公突然想到了什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皺了皺眉,道。
“你……是來殺我的?”
“屁話!……”
聽到扈太公這話,祝朝奉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才終於有了一絲生動。
斜眼瞥了扈太公一眼,祝朝奉撇了撇嘴,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老子要想殺你,還用等到現在?”
“哈哈……”
見祝朝奉總算又像個活人了,扈太公哈哈大笑。
“也是,也是!我一輩子都是你的手下敗將!哈哈……”
“敗……?”
聽到扈太公的話,祝朝奉的面色,再次變得難看,搖了搖頭,似乎有些自嘲道。
“這次……卻是我……敗了!徹底敗了。敗在了,自己的貪心上。”
“你……”
聽到祝朝奉的話,扈太公止住了笑聲,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兄弟,嘆了口氣,輕聲道。
“你的心,……太大了……”
“哈哈,人活在世,哪個的心不大?……罷了,罷了。成王敗寇,路是自己走的,沒什麼好說的。”
祝朝奉搖了搖頭,一臉的苦澀。
見祝朝奉如此落魄,扈太公的心中,也著實的不好受,嘆了口氣,沉聲說道。
“你今日找我,可是想要我,保你一條命?我……,盡力而為……”
只是,不等扈太公說完,就被祝朝奉呵呵一笑,打斷了。
“你啊,你啊……”
祝朝奉看著扈太公,亦如他們年輕那時,意氣風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
“眼力不缺,手段不缺,魄力不缺,唯獨就是少了一絲果決。這,也是扈家莊,始終不如我祝家莊的原因。”
“你道那二龍山的‘豹子頭’,何許人也?如若他真是那般婦人之仁,連我這主動挑事之人,都可輕易的放過。”
“哈哈……,咳……咳……,如若真是如此,敗在這樣人的手中,我祝朝奉都覺丟人啊!咳……咳……”
看著因為太過激動,而咳嗽不已的祝朝奉,扈太公面露無奈。
誠然如祝朝奉所說,扈太公這輩子就是少了一絲狠辣。
不過,做了一輩子莊主的扈太公,卻也明白,祝家莊被破後,祝朝奉必死無疑。
原因無他,只因兩個字‘震懾’。
二龍山要震懾住周遭宵小,祝朝奉必死無疑!
便如祝朝奉自己所說,如若連他這個,主動挑釁的‘罪魁禍首’,都能夠不死,那麼,二龍山的威嚴何在?
只是,看著自己面前,這個和自己糾纏一生的老夥計,扈太公於心不忍。
“行了,行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聲,祝朝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擺擺手,輕笑道。
“我的時間不多了,就不和你打啞謎了。我是祝家莊的莊主,祝家莊的一切決定,都是我所為,與旁人無干!如果……”
祝朝奉說到這裡,也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