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在叫,在狂囂,在咒罵,
在我的耳朵裡烙印下一串雷電的轟鳴,
我不會說,它破碎了我輾轉反側的夢,
黑色的房子緊閉著門,和窗,
沒有月亮,沒有燈光,沒有螢火蟲的尾巴,
我坐在供奉神的高桌前,
讓眼睛拋棄沉重的看見,
讓耳朵遮蔽虛假的說話,
讓嘴巴,噢,親吻神像的腳趾。
..
我不是信徒,
在土黃色袍子的褶皺裡,
我手擎一盞馬燈,
照亮了誰的染紅的赤裸的肉體?
噢,呈現在飽含慾望的人的眼中——
他們無聲無息地佔有你,
分開生者和死者的黎明。
..
我站在生者這邊,心卻去了死者那邊,
如一隻流浪的狗,
低著頭,一直走,
在穹頂的黑暗中,
在荒蕪的街道里,
在虔誠的供桌上,
我接受時間在陰影裡向我展示的
不那麼莊嚴的死亡。
..
就這樣吧,這個夏天,
燥熱、乏味、光禿、生硬而憂鬱,
不可救藥的希望把我帶到了那裡,
呵命運的土地,坍塌的土地,
我到達了寂靜的最高處,
在那裡,群星墜落,
月亮藏在死者破碎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