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我笑的日子,因為我的嘴角掛著猙獰的血;
今天也不是我說話的日子,因為晨曦的光被鎖進了失明的房子裡;
今天也不是我寫詩的日子,因為手指被安置在了圖書館的黑牆上。
請相信我,
我終究會笑,帶著冷漠,因為所有的熱情必須為冷漠讓路;
我終究會說話,語氣殘忍,因為所有的聲音都是殘害人間的致命的毒藥;
我也終究會寫詩,不再歌頌美好,因為所有的美好終究會成為死亡的註腳。
請懷疑我,
就像懷疑每一個荒無人煙的夜——
風的聲響是源頭,是猜疑的起點,是笑和話語和詩歌的具象體,懷疑我吧,如同懷疑一個被強暴的妓女。
請贊同我,
就像贊同眼睛看到了星空就是我們的晚上:
在那麼多歡愉裡,顯得不那麼黑了,沒有焦慮,沒有死亡,所有客觀的或抽象的存在,在我們的歡愉裡矗立成永恆。
請反對我,
就像反對克羅託編織的命運——
在我們的動與不動之間,生者與死者都眯著眼睛,看跳動著的古老的愛情,在不動的大地上,彎曲成折射的光線。
今天不是我幸福的日子,陰影的微笑和原始的語言和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都是錯誤,它們落在我赤裸的肩膀上,肩膀瑟瑟發抖,然後傾斜,向著比遠更遠的遠方。
心思在遠方凍結:
在死亡的行動裡,相信的、懷疑的、贊同的、反對的,都是人們在稱量靈魂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