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月亮來的水,澎湃在我孤獨的腦子裡,
透過蓬鬆的頭髮,月桂樹下的人,
又一次舉起了屬於神話的斧頭,
無盡歲月的劈砍,只殺死了他自己。
我不敢和他一樣,亙古地守在你房子的門口,
甚至不敢在你的樓下徘徊,徘徊,
即便我已經抵達你的城市。
此刻,喧鬧的街道是寂寞的,
因為我佇立在街道中央,一動不動,
連眼睛的轉動,都得不到應允,
又怎麼能開口說話,喊出你的名字?
問吧,看熱鬧的陌生人,
我不會告訴你們,我在期待什麼,
或許是這恰如其分的雨,
或許是你不回頭走過留下的背影
——逃跑吧,如果你看見了我。
我佇立在雨的街道的中央,
目之所及,一無所有的夜晚,
富足的和貧乏的人都固守著自己的國度,
豢養的和流浪的狗都消失在街頭,
鮮活的和死亡的樹都舉著投降的手,
橘色的街燈和藍色的窗戶同時熄滅:
我所到之處,一切生靈墜入黑暗,
噢,我獵殺著你,我愛,
我的眼睛、牙齒、聲音、靈魂,都是武器,
都塗抹著幽藍的致命的毒藥,
我不再祈求寬恕,我的罪,
在我們的重逢和分別的程序中,
越來越深重。
我所到之處,一切生靈墜入黑暗,
噢,我獵殺著你,我愛,
神話的斧頭將會劃過你骨骼鬆脆的脖頸,
像閃電,使人們想起狗的眼睛,
我們活在狗的眼睛裡。
我所到之處,一切生靈墜入黑暗,
噢,我愛,我獵殺著你,
這無所不能的夜晚掩蓋了槍聲——
我觸控到你的禁地,你的肉體,你的靈魂,
別害怕,別害怕,
今夜星光閃耀,今夜冷若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