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新嫩的藤蔓,越過低矮的圍牆,
爬進我窗戶的臺階裡,伸展四肢。
你說,這是最好的時機,我們如鬼魅的影子,
滲透至墨色的夜晚,蟄伏在
門檻下的磚頭的縫隙裡,變成不動的牆土。
你說的,是渴望救贖的皈依者,
在白晝和黑夜的交匯點的背面,
點燃的三柱高香,神、你和我的祈福,
和香爐裡的灰燼,和灰燼裡火的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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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藤蔓的根的深處,荊棘正在發芽,
我們在等,鋒利的刺,突破豐盛的房子:
昏暗的燈光變得明亮,在桌子的對岸,
你停靠在椅子的岸的碼頭上,滿溢的酒,
和熱烈的歌,和歡快的舞,和所有的遊戲,
一齊湧來,在夜的邊緣的樹上,綻開,
最繁盛的花,驕傲地仰著頭顱,如你,
從不低垂的眼的凝視,高高在上的神像,
慈悲的憐憫的笑,但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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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知道,有一把劍正在插入圍牆門的裂痕,
此刻,黎明正在趕來,風停了,
火重又退回,生與死之間的奈何橋上,
土地冰涼,你嘴唇的溫度佔據了整個空間:
我該撿起滿地蒼翠的葉,裝滿破舊的竹籃,
栽種在圍牆的土壤裡,裝扮你秘密的夢境。
你知道,你該用雙手抓住那麼多缺憾,
並從夜的黑暗深處扯出血色的詞彙,
呵,你沉默,如沃土,增強藤蔓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