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高高的湛藍的天,
隱藏在火燒的雲的背後,
鑲著金邊的山的輪廓,
招惹著晚歸的燕子,的翅膀,
飛,尖利的箭的姿勢,
刺破我瞳孔的焦點,
——眼睛失去了分辨光明和黑暗的權力,
我只能模糊地看清,你,
和我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我不會說我們是夜的幽靈,
行走在每一個白晝和黑夜,
甚至我們不能成為持有燈的守夜人,
所有藍色天空的晚霞,
總會關上我們走過的一切路的出入口。
我們丟失了,噢,我們的時間,
我們否定傍晚,或黎明,
只有腳印,承載了那麼多歡笑和疼痛,
像逗留在筆頭上貧瘠的文字,
承載了五千年的幸福和苦難,
在東方遼闊富饒的土地上,
矗立起一座座不朽的豐碑。
可是此刻,在夜的前奏的曲調裡,
我想到了死,在神的審判下,
我們被判與絞刑架或鍘刀親近,
雖然我們拒絕承認,
我們只是沉默的大多數,
的笑,的哭,的掙扎的手,
像燕子一樣,箭一般地刺破
——藍色的窗戶和黑色的門,
我們的腳印蔓延到每一處陰暗的角落,
在傍晚和黎明和白天和夜晚,
噢,我們站在了哪裡,
死者的土地就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