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被清理得很乾淨。
雨在這夜的明亮的眼睛中落下。
我們在流動的路上行走。
我們對著街燈說話:成為街燈,
或者依次熄滅的玻璃窗。
夜鶯隱蔽在樹叢,是的,我生活在這裡,
這裡就是土地,立著柵欄,
我們隔著柵欄說話,
——你的聲音消失了,
像一個迎來高潮的夢,
使我筋疲力盡。
在這個困擾你的夏天,
我們終於合上了敞開的窗簾,
就像關閉了通向你深處的門,
——這夜間的生靈是靜止不動的,
樹收緊了夜鶯的翅膀。
哦我們,總是不厭其煩地問,
難道還有比這夜更真實的存在?
看啊,
夜晚乾乾淨淨,雨越下越大,
路旁的街燈照亮了
我們心底隱藏的不潔的滴血的魔鬼:
我們稍一顫動,時間就結束了。
哦夜晚,難以磨滅的熱情的慾望,帶出了
更穩定、更強悍的夏天——
我寫下的枯燥的文字,
(我們窺見了什麼?懂得了什麼?
我們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像一隻被厭棄的流浪的狗,
被關在大門之外,失去了做夢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