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老三一聽,要讓他們的妻子下田幹活兒,一個個也不敢吱聲了。
他們的妻子平日裡也就繡繡花織織布,飯都沒做過幾回,哪裡下過田吶?
一個比一個嬌貴著呢!
而且妻子下田幹活兒,他們房裡哪裡還有進項?
孫氏看丈夫不僅不心疼自己,還要讓她帶頭下田幹活,頓時更加委屈,抹著眼淚哭得更兇了。
“喪良心的,你一個大男人去學堂,叫我一個婦道人家領著兒媳下田收莊稼,這話你說出來不嫌燙舌頭嗎?往日裡都是老大兩口子乾的,你咋不找他們去?”
老二老三一聽,眼前猛地一亮。
對啊!
沒人下田幹活兒,可以找大哥大嫂啊!
整個桂花村,就數他們兩口子最能幹。
瀋海川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立刻道,“爹,咱爺幾個日日都要去學堂,眼看再等幾個月就要鄉試了,再不抓緊,我們兄弟幾個咋去考試,不如叫大哥大嫂幫咱們乾點兒吧?”
沈小川慣愛好吃懶做,立刻贊同,跟著附和。
“是啊,爹,往年都是大哥大嫂收莊稼,咱下了學堂去幫忙,雖然分家了,可一筆寫不出兩個老沈家,咱家有活兒,他和大嫂也得幫著乾點兒啊。”
老二也道,“是啊,大哥也是你的兒子,他本來就該孝順你的,分家又不是斷親了。”
孫氏和幾個兒子一致對外!
沈老先生冷著臉沉默不語。
家裡剩下十六畝良田,幾個兒子都要去學堂,幾個孫子都還小,兩個兒媳手頭都有活兒,斷不得,老妻又是個不能幹的。
這活兒咋分配?
老二老么說得對,一筆寫不出兩個老沈家,就算分家了,那也還是他的兒子!
是他的兒子,就應該孝順他,長子也應該有長子的樣子,給兄弟和侄兒們帶好頭。
想通後,沈老先生重重點頭,“成,就讓你們的大哥大嫂幫著幹,咱下了學堂去幫忙。”
幾個兒子頓時一喜,暗暗鬆了口氣。
只要不讓他們幹活,咋樣都成!
不就是下田裝裝樣子嗎,又不是頭一回了。
孫氏被丈夫突然吼了一通,心裡憋著氣,見丈夫鬆口讓老大兩口子幫他們幹活,田裡的活兒有著落了,頓時舒坦了。
她收起的得意的眼神,抹著眼淚繼續哭。
沈老先生餓得肚子咕嚕叫,掃了老妻一眼,有些不耐道,“成了,一把年紀了,當著孩子們的面兒,哭哭啼啼的像個啥樣,還不快去做晚飯去?”
孫氏撅著嘴,還想再說點啥,可是看見丈夫黑著臉,她又不敢了。
平日裡,丈夫事事由著她,輕易不動怒,但是真要發火,那可忒嚇人!
她擦掉鼻涕和眼淚,扭頭出屋去了小廚房。
幾個兒子也都散去各回各屋了。
等過了兩日,估摸著老大家的旱田應該收完了,沈老先生領著老妻一起上門了。
結果,老大家門鎖著,家裡沒人。
兩口子對視一眼。
這是咋回事?
孫氏道,“他爹,青川他們該不會還沒收完吧?不應該啊,往年以他們兩口子的速度,兩天就幹完了,今年咋回事?”
不會故意慢著幹,好拖延時間,防著她吧?
他奶奶的腿,一個遭瘟的白眼狼,生怕幹得快了,要幫她們幹活!
呸,兩口子都不是個東西!
沈老先生頓了頓道,“誰知道呢,他們不在家,咱去旱田找找,正好看看他們還剩多少幹完,好叫他們去幫忙。”
兩口子一合計,立刻去了旱田。
一路上遇見不少村西頭的村民們,礙著他學堂教書先生的身份,都向他打了招呼。
孫氏雄赳赳氣昂昂的,穿過大半個村子下田找大兒一家幫幹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臉皮子幾層厚。
沈老先生卻覺得有些丟面子。
他們老兩口這個時候來找大兒兩口子,明眼人都看出來他們走這一遭的意思。
可不找大兒兩口子,十六畝莊稼誰來收?
家裡全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沒有幾個能幹的,他還指望著幾個兒子好好準備縣試,爭取中一個,出人頭地弄個官噹噹,他們老沈家就能光耀門楣更換門庭了。
無法!
只能硬著頭皮去!
等兩口子到了旱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