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楓以自身“源”牽引海流,雖不能鑄造銅牆體壁,卻也可以起到最基本的干擾功效。
對於遭遇肉食異獸的情況按兵不動固然很好,但是他此時身處刺骨冰涼的海水之中,體力在迅速消耗,若不盡快脫離呼吸只會是命喪深海這一個結果。而且孽炁這異獸兇性得很,他也萬不能賭這一線生機。
孽炁群察覺到劉曉楓正在藉助繩子向上攀爬,不過轉瞬之間它們就已撲上了劉曉楓。
在這種狀況下他根本避無可避,只能任憑撕咬。
鮮血隨著海流環繞在劉曉楓的四周,如同綻放於死亡之間的緋色花朵。
疼痛、冰冷、窒息無時無刻不沖刷著他僅存的意志,幾次繩子脫手隨海流離去,又幾次咬牙堅持。他就這樣在昏厥與清醒之間徘徊,最終在被啃食成枯骨之前,拉著繩子頂著暴雨爬上了遊輪。
巨浪再次來襲,神奇的是海水並未對他造成太大沖擊,就像繞過了他一樣,反而是他身上那如同附骨之蛆的孽炁衝進海中。
他的呼吸急促紊亂,已經沒有力氣站起或是做些別的什麼,一動不動趴在船尾的甲板上。
他的危機並未結束,憑藉對“源”的運用,他的身體並未受到嚴重的創傷,但是血液卻不可避免地流失大半,這還是他極力干涉的結果。此時的他呼吸變得極其困難,就算吸入再多空氣,實際上的供氧量也還未達到人體所需的最低標準。
月華原液已經用盡,他後悔自己沒向凜多要一些,畢竟她還未向自己索要報酬。
若說就這樣死去他肯定是不甘心的,可是他就連為自己包紮的力氣也沒有,聲音也發不出來,只是呼吸就已經是他所能做的全部了。
本該出現的聲音他也並未等到,無論是那個白髮的少年還是桀驁不馴的未知聲音。
或許他真的會死在這雨夜之中吧。
這時遊輪發出陣陣無形聲波,極大程度遏制海水的湧動。緊接著一層蔚藍色的護罩包裹住遊輪,將雨水驅擋在外。
雪鵝自船頂滑下,正巧落在能看到劉曉楓的側翼。她高興地跑了過去,接近後她的笑容幾乎是在瞬間凝固。看著那樣嚴重的傷痕,就算將他定義為屍體也不為過。
直到確認脈搏仍有微弱的反應後,她才稍稍有些放鬆。
她已經修好了“柏斯”系統,無論是海水還是孽炁已經再無侵入的可能。若是在此刻再有人喪命,那麼一切的意義就會變淡。
即使她再如何努力,治療終究不是她擅長的領域,只能做些緊急處理後再搬運回主控室。
進入船艙時她正巧碰到了翼狐。
“看來你們已經結束了。”她的目光瞟到了雪鵝肩上的劉曉楓,小跑兩步幫忙攙扶。
“他還好嗎?”
雪鵝沒有回答她,並不是不想,而是實在累得不行,已無力做過多應答。
“好吧,我不問了。如今船艙內的威脅已經完全排除,我已經‘暗殺’了那個欺負你的混蛋。”
說完這些後她也再沒繼續說下去,她同樣疲憊到無法過多言語。
推開主控室的艙門,程鴨正站在最中間,思考著什麼。
她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暗疾已經不影響她的正常行動,她所受的傷勢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痊癒的。
看到進門的三人,她當即迎了上去,翼狐和雪鵝在交付劉曉楓之後趴在地上休息起來。
程鴨沒有過多詢問,多年來的經驗已經讓她具備了縱觀全域性的能力。她遇險之前就已有了預感,只是無奈不能打草驚蛇,在船艙內則是失策對方的實力。
比起殺人她更不擅長治療,她能做得同樣有限。只能將那些雜亂的繃帶拆掉,在上藥後認真包紮一番。
這已經是盡人事聽天命的地步了,是否能活下去全憑他的造化。
如今等待增援是不現實了,若真有增援的話早就到了。如今沒有確切的方向,她只能憑藉直覺挑選一個方向行進,總會到達路地。
梵洛納斯號本就不大,在這片海域更是小如塵埃。
就這樣在遊輪在海中行駛了數個時辰,天氣依然是暴雨未斷,天地間除卻黑暗不見一色。
“去休息一下吧,我換你。”雪鵝對著站在操作檯旁邊的橙鴨說道。
橙鴨搖了搖頭,“不了,我還可以。”
雪鵝看著橙鴨微微下垂的睫羽,她很清楚她是在自責這趟任務沒幫上什麼忙。
“多少還是休息會吧,長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