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說北京離這裡足有一千三百里,怎麼也得走十天半個月,這麼快就來了。小兒跟著高大人,這會子不知從馬頭趕回來了沒有!”
“馬頭?”劉統勳臉色一沉,他不明白高恆為什麼還死守著馬頭,其實連“守株待兔”也算不上,想發作幾句,又咽了回去,默然不語。他隨身帶有一個小奚奴,叫小興兒,專門為他侍候書房,卻是十分伶俐,好奇,愛新鮮。來到邯鄲,便四處亂竄。他跑進來傻乎乎說道:“阿爺!人家說叢臺落日好看。真的那麼好看,您瞧瞧!”劉統勳不言聲,搖著芭蕉扇隔窗看時,果然真個好景緻。只見幾處重樓高矗在晚霞中,翹翅飛簷掩映著一叢叢濃綠的垂柳,剪影似的在危樓堞雉間搖曳,夕陽好像不甘心自己的沉淪,隱在地平線後,用自己的餘暉,將一層層海浪樣的雲塊映得殷紅,將大地、房屋、叢臺照得像鍍了一層赤金。飛歸的倦鳥,翩翩起落的昏鴉,鳴噪著在暗紅的霞光中盤旋,給這暮色平添了幾分令人悵惘的情調。劉統勳看得出神,黝黑透紅的臉上竟掛出一絲笑容。
“卑職米孝祖給大人請安!”
身邊一個人輕輕說道。劉統勳怔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邯鄲知府來了,轉過臉打量米孝祖。只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