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出來的兵,中軍營裡跟著我廝殺過來的,有的老病,有的無家無業,左右橫豎跟著我就是。”他揣摩著傅恆的來意,略一緩又道,“六爺不但能詩會畫,上次帶著嶽浚去拜望,您一手琵琶彈得也叫人入神,我聽著就好似又在千軍萬馬的戰陣裡兵戈交鋒呢。您,兵帶得好,仗打得也精……唉!我老了,皇上神聖武威,上次還言及西疆軍事、南疆平亂,兒子們必能親眼見到六爺殺伐立功,您是本朝一代名將名相,那是沒說的了。”
傅恆蹺足而坐,手持一把素紙湘妃竹扇,展開了合起一遍遍把玩著,燈燭下越發見得目如朗星面如冠玉,一條油光漆亮的大辮子隨意搭在肩上,更顯著氣度宏深。他邊聽邊微笑,從容地點著頭,直到嶽鍾麒一大車奉迎話說完才笑道:“嶽大將軍不要拍我的馬屁。你從龍西征的時候,這世上還沒有我呢!打我一生下來,耳裡聽的我朝兩大將軍,一個年羹堯,一個便是你!這些日子你緊著往張衡臣那兒跑,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