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環集的危局面前,“無可戰之機,無可戰之勢,直亦無可戰之理”,只可隨機應付,切忌不顧後果的浪戰;洋務派領袖們認為當務之急先要強國,他卻認為先要富民;朝野清流一致認為列強亡我之心不死,他卻認為洋人以通商為制國之本,意在求利,我們不妨因勢利導。他對這些關鍵問題的看法與各路“神仙”如此格格不入,大相牴牾,得不到朝野各派系的鼎力相助,以至於孤立無援,便毫不奇怪了。
郭嵩燾猶如一個洞幽燭微,平心靜氣的醫生,不避風險地為病入膏肓的老大中國診治病因,對症下藥。他雖然對西方文化還不能用辨證批判的眼光去全面加以審視,但他能夠突破傳統夷夏觀念,勇於承認中國之“無道”(政治*),看到西方資本主義文明高於專制主義的優越性,以實事求是的科學精神主張向西方學習,以平等互利的態度去處理對外關係,併力圖以理性的方式去維護國家的利益,這是近代外交意識的萌芽,也不愧為先知先覺者的獨到之見。難怪乎學貫中西的一代巨人梁啟超也心悅誠服地稱讚郭嵩燾是“最瞭解西學的人”。
§他成了大清朝的“敵人”
美國西部牛仔們有一句用以時刻自警的名言:“槍聲總有餘響。”
郭嵩燾顯然不如同時代的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等人功勳卓異,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