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們都以自己有這樣一個大官當上司而沾沾自喜。楊秋池的吩咐他們哪敢不聽從呢。只是這林祥大有來頭。如果不說出來,將來出了事情,可是要怪罪到他們頭上來的。那詹捕頭這才陪著笑臉說道:“爵爺。小的們哪敢不聽號令啊,只是,這人……,抓他的話……最好能從長考慮。”
楊秋池眉頭一皺:“又是哪座廟裡牛鬼蛇神的親戚?連我這伯爵都壓不住?”
詹捕頭滿臉堆笑:“那倒不是,您是鎮遠伯爵。那可是超一品的大老爺,漫說這巴州城裡了,就算整個四川。布政司的大人們,哪一個官能高過您老呢?”
楊秋池微笑點點頭,有些洋洋得意,自己年紀輕輕就當了爵爺,是件值得高興地事情。
詹捕頭接著說道:“只不過,這個林祥,雖然表面上朝廷裡沒有什麼靠山,可他是咱們東船幫的一個小掌櫃。”
“船幫?”楊秋池疑惑地問道,“跑船的嗎?”
詹捕頭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是一般地跑船的。這船幫是川東一帶大小河流跑船的人組成的一個江湖幫派,明裡好像是運東西跑買賣,暗地裡可偷偷幹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
“哦?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詹捕頭有些尷尬:“這……這小人真地不知道。”
楊秋池見他瞻前顧後的,心想,既然這船幫是***什麼黑社會,這捕頭卻也不敢惹他們,也就不逼他了,雖然不說話,可鼻子裡還是重重地哼了一聲。
詹正更是尷尬:“爵爺您老也別誤會,小人……小人是真地不知道。他們船幫做的事情都隱蔽著呢,哪會讓我們這些六扇門的人知道呢。”頓了頓,偷眼看看楊秋池仍然陰著個臉,一咬牙,硬著頭皮說道:“爵爺,小人只知道惹了他們的人,好像都出事了……
“哦?這麼囂張啊?都出了什麼事情了?”楊秋池笑呵呵問道。
詹捕頭閉嘴不說話,卻回頭看了看,其他幾個捕快趕緊出到門口警戒,他這才苦著臉低聲道:“遠的不說了,就拿上一任知州沈峰松沈大人來說吧,就是一個小案子上惹了他們船幫,過沒多久,妻子潘氏和剛滿一歲的小兒子都失蹤了,好些天之後,才在巴河下游找到他們的屍體,那個慘-啊,那知州也就此瘋了。”
楊秋池臉陰沉著,問道:“有證據證明是他們乾的嗎?”
“哪有什麼證據啊,不過,屍體的腦門上都刻著一個月亮地圖案,好像一艘船,這是船幫的標誌。他們殺了人,都會留下這樣的標誌。”
“這麼囂張?”楊秋池皺皺眉:“不過,這樣的標誌誰都可以刻,單憑這個還不能抓他們。也有可能是栽贓陷害。”
“是啊,正是這樣,所以拿他們沒辦法,上頭保寧府派了通判,提刑按察使也派了推官下來查,查了半天也沒查出個什麼結果,就回去了。其實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段時間船幫的人都很得意,還故意到衙門口放鞭炮呢。”
“哦?這船幫真是膽大妄為到了極點!”楊秋池眼放精光,接著問道:“還有什麼與他們有關的?”
“多了了,詹捕頭說道,”不說別的地方,單單是我們巴州城裡,前些年發生的好幾起綁票、殺人案很明顯都是他們乾的。只是拿不到證據,再說了,咱們這巴州山高皇帝遠,只要不鬧到什麼謀反上面去。上頭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人願意冒著身家性命來管這檔子事。“
“你們這些捕快呢?也不去查清楚嗎?”楊秋池到底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其實他也知道,上頭都不管,他們這些小嘍羅能管什麼?又有誰敢管呢?
果然,詹正詹捕頭老臉微微一紅,支吾著說道:“不怕您老笑話,我們吃這碗公飯,說到底也就是為了養家餬口。沒人願意拿身家性命去與他們鬥地。只要他們不惹到我們頭上來,我們也就當沒看見。”詹捕頭遲疑了一下。又補充道:“其實,也管不了,他們上頭有人罩著呢。”
黑社會當然會有保護傘。楊秋池完全理解這些小捕快們面對一個強大的幫派的無能為力,又問道:“是誰罩著?”
詹正苦笑著搖搖頭:“這……這我可不知道,反正每回出事,上頭派人下來查,都是沒甚麼結果就走了。……他們下來都是船幫的人迎來送往,還能查出個屁!”
楊秋池點點頭,又問道:“這船幫地大本營在哪裡。你知道嗎?”
“這等事情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哦,不過,假如我知道的話,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指不定哪天就橫死街頭了。”
楊秋池沉吟著,看來,這船幫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