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
然後我說:“我覺得我不會死,我太清醒了,完全沒有彌留的感覺。”
“沒問題!只要不同時歸零,就能救。沒來的時候,他們電話裡跟我說你的情況很嚴重,來了一看,你思路清晰、思維敏捷,你一定要堅信自己能頂住,你自己一定要堅持,不要放棄。”專家的話讓我很受用。
病房門外,伍教授跟陳衛東以及醫生們說話的口氣則顯得嚴肅多了:“患者屬於四度骨髓抑制,存在感染及內出血,包括消化道出血和顱內出血的可能性。所以,首先要用抗生素預防感染,最好用馬斯平。”
“我問藥房了,現在我們醫院沒有馬斯平。”有醫生回答伍教授的話。
“那就暫時先給羅氏芬,我建議趕緊去買馬斯平。”伍教授的聲音冷靜堅毅:“為防止內出血,要隔日甚至每日輸注血小板。現在輸注血小板僅僅一兩天就出現血小板急劇下降,我考慮應該是化療後血像進行性下降所致,還不能考慮與血小板抗體形成有關;另外,還要有全身支援治療:建議輸注新鮮全血,白蛋白、丙種球蛋白等治療;還有其他對症治療:如出現口腔潰瘍,要給予對症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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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終於來臨(4)
一陣腳步聲之後,伍教授的聲音再次響起:“病人現在白細胞很低,很可能出現嚴重感染、內出血甚至死亡。”頓了頓,伍教授接著說:“要及時向家屬交代病情。”
又是一陣腳步聲,估計醫生護士都離開了,這回陳衛東開口了:“伍教授您說,是不是就不應該做這次化療?”他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
“那可不能這麼說,如果不做這次鞏固化療,過個一年半載,萬一復發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從伍教授走出病房到現在,我一直豎著耳朵,仔細地聆聽,一個字都不曾錯過。聽到現在,我釋然了。面對現實,我決定接受現實。
徹底放鬆之後,像是配合伍教授的判斷,晚飯後我開始發燒,體溫37度9。
於是輸血的同時,羅氏芬皮試,持續吸氧,紫外線消毒房間,羅氏芬1�0g靜點。
20:35 輸完血了,我的小鏡子又告訴我:我的口腔果然有潰瘍。醫生的話怎麼這麼靈啊。我告訴陳衛東,告訴護士。向醫生彙報之後,小馬進來囑咐陳衛東:“你要多跟她說說話,這樣有利於唾液分泌和氧氣進入口腔,同時用淡鹽水漱口,防止出現大面積感染。”
然後她又告訴我:“多吃雞蛋,蛋白是治療潰瘍的。”像是猜到我的心思,小馬邊往外走邊補充道:“蛋白蛋黃要一起吃才行。”
“明白。”雖然我不愛吃蛋黃,但是無論如何雞蛋總比藥好吃。
元旦放假三天,護士站的電話鈴聲一直不斷。大概上天覺得我殘廢了,為補償我,讓我的耳朵異常靈敏。我的耳朵告訴我:那多是醫生、病友打來詢問我病情的電話。這個元旦,因為我,很多人都沒過好;當然,也可以說很多人都過得很充實。
全副武裝的偵察員洪小纓來了(1)
2004年的最後一天,跟陳衛東通完電話,小纓和Chris就急匆匆地離開機場,離開團拜會現場,回到家中。小纓邊哭邊反覆說:“xiaobing is dying! xiaobing is dying!”
回到家,小纓就收拾行李,準備來京。
Chris制止住她:“ Stop panicking, you’d better find out what’s going on, or you would make Xiaobing worried more。”( 先要問明情況,否則,你這種狀態對小冰不會有好的影響。)於是,我的每一次血常規結果,陳衛東都會在第一時間通報給小纓。
1月3日午飯之後,洪小纓降落在北京首都機場。經常手拖拉桿箱,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的Business Woman洪小纓,這一次的目的地是婦產醫院我的病房。
小纓一進門,先巡視一下環境,就選中靠窗、跟我同側的床鋪,放好她的行李,然後像交接工作似的跟陳衛東及醫生、護士不停地諮詢和交流,幾乎沒有時間跟我說話。
陳衛東去上班了,小纓找到護士,申領了一套病號服,還有醫生們使用的一次性帽子,加上自己帶來的一次性口罩,給自己組合了一套“隔離服”,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她的理由是:她從機場直接過來,勢必帶來各種細菌甚至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