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先主公在時,對你禮遇有加,恩賞不斷。”
“為何不思舊恩,欲行反叛之事?”
劉璋的使者,從蜀中出發,一路快馬加鞭趕到漢中。
抱著消除誤會的態度,張魯早早便帶著屬下,在城門口迎接。
不料,那使者見面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不分緣由的一通訓斥。
也就張魯是有些氣量在身上的,強忍著沒有發作。
但是,他麾下不少人,怒目而視,似要生吞活剝劉璋的使者。
見此情形,那使者心中發怵,暗暗給張魯貼上了反叛的標籤。
若是不叛,怎麼會縱容屬下,如此無禮?
張魯攔住身後的部屬,主動把使者邀請到自己的馬車上,一起返回城中。
府邸內,設下最高規格的宴席,請了漢中最好的樂師,以示對使者的重視。
“使者遠道而來,一路辛苦,魯略備薄酒,還請使者莫要嫌棄。”張魯一手端著酒杯,一手端著酒壺,來到使者面前。
先是給使者滿上一杯酒,再是給自己倒了一杯。
“張魯,我此番前來,是代表主公向你傳令的。”使者盯著酒杯裡,並不清澈的酒水,緩緩送到嘴邊。
張魯給足了自己面子,不接著就顯得不識抬舉了。
看到使者喝下酒水,就說明,事情還有的談,張魯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他繼續將酒滿上,敬道:“主公有令,張魯必定聽令,絕不會為難使者!”
使者心情也好起來,再喝下一杯。
只是!
看著場中的舞蹈,聽著嫋嫋的琴音,聞著芳香撲鼻的佳餚。
讓他,覺得很不真切。
感覺有液體,想要從鼻孔中流出來,他伸手堵住鼻孔。
再把手指,放到眼前的時候,他看到了紅豔豔的鮮血,染紅了整個指尖。
他不覺得這是自己上了火,因為他的雙腿,開始失去知覺了。
整個人軟綿綿地栽倒在地上,臃腫的身體,砸翻了酒桌,酒菜灑了一地。
使者顫巍巍地指著張魯,嘴裡咕嚕咕嚕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醫者,醫者,快請醫者!”
張魯抱著倒地的使者,大聲地嘶吼著。
他只是想請人,喝幾杯酒,拉近一下感情,方便接下的對話。
不曾想,竟然出了這件事。
使者七竅流血,蹭到張魯的衣服上,不是鮮豔奪目,而是暗紅如墨。
這是中毒的跡象。
“教主,酒水有毒,請讓老夫檢查一二。”一個白髮蒼蒼的醫者,穿著寬鬆的道袍,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張魯既是漢中太守,也是五斗米教教主,是個正兒八經的政教合一人物。
在他的身上,神權的色彩,更加濃重。
就算說,整個漢中的百姓,都是五斗米教的教眾,也毫不誇張。
一個小道士跟在後面,揹著個藥箱。穿過人群擠到前面。
恭恭敬敬地站在老道一側。
把脈許久,老道才緩緩撥出一口氣,“教主無事,體內並無毒素。”
而後看了一眼劉璋派來的使者,搖頭一嘆:“此毒兇險,無藥可救,還請教主通知其家中,準備收屍吧!”
張魯一屁股蹲在地上,雙目失神,嘴裡喃喃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旁擔心了許久的漢中官員,聽到老道說張魯沒事,可以為使者收屍了。
各個高高興興的,就準備搭把手,將這倒黴催的屍體抬出去。
“不,不能這樣,我要寫信給劉璋,告訴他,這事不是我做的。”張魯在地上爬行兩步,哐噹一聲,撞翻一張桌子,整個人摔在地上。
這時,老道用一塊白布,包著一個酒杯,來到張魯面前:“教主,有人在杯中下毒,此毒無色無味,見效奇快,我從未見過,其他人的杯中無毒,可以判斷,下毒的人就是為了此人。”
“人死了,說什麼,都晚了。”張魯翻了個身,仰面看著屋頂,絕望道。
“報~教主,西涼馬騰率領五萬西涼騎兵南下,目前距離漢中,不足百里!”
聽到斥候來報,有人提議:“教主,抓住兇手,送往益州,向劉璋求援,才能保住漢中。”
“不必了,人是馬騰殺的,鍋是漢中背的,劉璋不會來援的。”張魯收拾好心情,站起來,朝著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