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片刻之後,李季安收斂了氣息,化裝成一個普通災民,往南而去。
沿途,他不停地打聽關於蠻王的所有訊息,得出一個大概的結果。蠻王名戰狂瀾,是個深不可測的大修行者,以武入道,力氣驚人,座下有一隻食鐵獸,隨陣衝殺,狂野無比。
蠻王手下有四大將,也是大修行者,分別是巫師、蠱師、力士和劍客。巫師,就是剛剛與他交手的沐黎,精通各種古老而神秘的咒語,是蠻王不可或缺的智慧之源。
蠱師名為毒蠱娘,是個女人,擅長培育與控制各種毒物與蠱蟲。
力士名為撼山嶽,擁有著超乎常人的力量與堅韌的體魄。他能夠輕鬆舉起巨石,或徒手撕裂敵人的護甲,是衝鋒陷陣的先鋒。
劍客名為斷流,劍法凌厲而狠辣,性格孤傲,傳說是一箇中原劍客的弟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李季安心中暗自思量,這四大將各有千秋,實力非凡,蠻王能得此等人才輔佐,難怪能在亂世中屹立不倒。尤其是那位巫師沐黎,雖然之前與他有過短暫的交鋒,但沐黎展現出的咒術威力,讓李季安至今心有餘悸。
他繼續南行,蠻兵尚未攻入此處,官道上已經擠滿了逃難的災民。不知道當初因一時義憤而引蠻兵入境的那些人,現在有沒有後悔。
他逆人流南下,多有不便。於是他離開官道,走小路,速度反而快了一些。
走了三四天,逃離的百姓逐漸減少,這說明,他很快就會抵達雙方交戰的前線。
眼前這座小村子已經空了。村民把一時難以帶走的豬雞鴨狗等家禽牲口放出圈外,讓它們在野外自謀活路。
李季安小心地進入這個村莊,找個地方歇歇腳,最多明天晚上,他就可以越過雙方交戰地帶,前往蠻王大帳。
他轉了一圈,發現村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了。這個村子位於兩山之間,中間有一條小河冉冉流過,算是一個隘口。
李季安暗道可惜,這樣絕佳的防守位置居然沒有一兵一卒鎮守,那前線的戰況好不到哪裡去。
夕陽西下,暮色降臨。他抓了一隻雞,升起灶火,打算做一隻烤雞。這幾天忙於趕路,心裡又一直盤算蠻王和荊王的事情,每日就摘幾個野果,匆匆兩嘴吃了,完全忽略了肚子的感受。
他細緻地清理了雞身,去除內臟和雜質,進入屋內搜刮來一些鹽巴,稍作醃製;摘來幾片荷葉,把雞包好,用黃泥密封,放進燒得通紅的木柴中,安靜等待。
大約兩個時辰之後,他敲開黃泥,扒掉荷葉,露出一隻噴香的烤雞。
李季安滿意地點了點頭,用樹枝叉起,微微放涼一點點,就可以開吃了。
他把鼻子湊上去,細細地嗅了嗅,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張嘴一咬,咬空了。
李季安大吃一驚,抽刀在手,凝神戒備。
灶臺上蹲了一個人,正大口大口地啃著他的烤雞。
李季安是神符師,對天地元氣的流動極其敏感,誰能無聲無息地拿走他手上的烤雞?
只有張燦一人,可以無視天地元氣的流動規律,任意穿梭。
李季安看清了他的容貌,伏地跪拜,“師父。”
“別搞這出。”張燦一邊大嚼雞腿,一邊含混不清地說,“跪下來我也不會還給你。在這十萬大山中轉了那麼久,容易嗎我?”
“師父您放心吃,我不餓。”久別重逢,李季安很激動,心裡溫暖。
“師父,您不是去了南冥天池了嗎?”
“打算去,在這十萬大山中被絆住了,還沒來得及去。”
“您看到了什麼?”
對於能把張燦困住的東西,李季安還是很好奇的。
張燦正專心啃燒雞,懶得理他。
李季安識趣地閉上了嘴巴,耐心地等著。
張燦吃得極快,沒多久就只剩下一地雞骨頭。
他意猶未盡地砸吧嘴巴,望向灶臺,“怎麼就一隻?不過癮啊!”
“我馬上去抓兩隻雞來。”
“算了。”張燦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不得等到半夜,我待會要睡覺。”
“是,師父。”
張燦望著他微微發黃的臉,喉結動了動。
“你大師兄怎麼樣,還好嗎?”
“還好,就是肩上的擔子重了些,每天愁眉苦臉的。”
“唉,他就這樣。整天悲天憫人,極大地影響了他自身的修行。”
李季安笑了笑,沒辦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