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不太明白雲宗玥最後說的是冰是什麼意思。冰魄?冰符?還是她覺得冰冷?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的丹田是由饕餮內丹重鑄,那雲宗玥的心臟,是不是可以由冰魄替代?畢竟,雲宗玥已經完全煉化了冰魄,而且和輪迴珠相融。輪迴珠,顧名思義,應該可以讓雲宗玥輪迴重生。
想到這裡,他原本冰冷的血液立刻沸騰起來。可怎麼個重生法?普光寺!去普光寺,找靜心禪師。他打定了主意,準備動身。
雲宗玥瀕死,不宜挪動。他能想到的,就是木板。砍倒一棵大樹,取出所需板材,然後鋪上鬆軟乾草,應該行得通。
他握緊刀柄,相中了身邊的一棵大樹。正欲揮刀,又聽見了兩人的腳步聲。
李季安看了一眼地上的雲宗玥,猶豫再三,匆忙用些樹枝蓋住,希望能躲過這兩人的追蹤。雲宗玥命在旦夕,他真的不想節外生枝。
法嚴和正弘到了,四處搜尋李季安蹤跡。
正弘低聲說道。“戒律,奇怪,剛剛明明感受到有兩股元氣波動,怎麼不見了?”
法嚴想了想,說道,“應該是藏起來了。不要管天地元氣的異動,雲宗玥重傷,必有血腥味,我們仔細找找。”
李季安的心往下沉。法嚴心細如髮,遲早能找到;即便他們找不到,雲宗玥也不能拖很久。不到一刻鐘,他就需要向瀕死的雲宗玥輸入一次元氣,否則她根本撐不過去。
他屏住了呼吸。要在短時間內解決兩個境界比他還高的大修行者,除了偷襲,當然只有另一種方法,至於因此帶來的反噬,他已經完全顧不上了。
元氣在他體內瘋狂運轉,靈蘊還在源源不斷地補充著他要爆開的經脈。他放開了饕餮心法的所有限制,正常的漆黑眼珠逐漸轉換為豎瞳,一股來自遠古荒蠻的氣息逐漸瀰漫開來,罩住了這片小小的樹林。
“戒律,這裡的天地元氣很怪異,似乎有什麼兇獸出沒。”正弘心有不安,低聲說道,“是否暫時離開這裡,將定空的死訊報給住持再說?”
“出家人當心無掛礙,如此疑神疑鬼,怎能到大圓滿之境?”法嚴呵斥道,“定空乃西堂堂主,就死在你我眼皮底下,若不能將兇手繩之以法,你我有何面目去見住持?”
正弘低宣佛號,回答道,“戒律說得對。”
“小心一些。”法嚴覺得自己過於嚴厲了,語氣稍微緩和下來,“李季安也是重傷之軀,你我的境界都遠高於他,你主守、我主攻,十拿九穩,不用忌憚。”
“阿彌陀佛,”正弘安心不少,“我知道了。”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搜尋,似乎看到了什麼。他彎下腰,透過樹枝,看到了雙目緊閉的雲宗玥。
“戒律,”他高興地喊道,“我發現了……”
話音未落,隨著李季安心中一聲低吟,天地間驟然色變,烏雲密佈,雷聲轟鳴,彷彿整個自然界都在為這股即將釋放的力量而震顫。他的肌膚開始泛起赤紅的光芒,如同被火焰包裹,那是饕餮心法獨有的標誌,預示著吞噬與毀滅的開始。
李季安的雙眼變得空洞而深邃,彷彿能吞噬一切光芒與靈魂。他周身環繞起一股旋轉的黑色風暴,風暴中心,一隻虛幻的饕餮虛影若隱若現,張著巨口,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元氣,整片森林都被這股力量扭曲得支離破碎。
他從藏身的大樹上一躍而下,撲向了下方的正弘。
正弘正向法嚴歡喜招手,卻猛然感覺到一股死亡氣息從天而降、罩住了他,將他的話語生生截斷。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李季安如同從地獄中走出的魔神,周身環繞著那股足以吞噬萬物的黑色風暴,心中驚駭欲絕。
“這……這是什麼魔王?”正弘驚駭不已,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的反應也還相當有水準,心念一動,紫金缽凌空祭出,滴溜溜擴大數倍,把他整個人罩了進去,防護得滴水不漏。
李季安一腳跺在紫金缽上,噹一聲巨響,震得法嚴耳朵嗡嗡響,堪稱上古法器的紫金缽居然被直接踩扁,迅速縮小,露出了正弘的禿頭。
法嚴也感受到了這股力量的恐怖,他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他知道,此時若再猶豫,恐怕兩人都將命喪於此。於是,他大喝一聲,體內元氣洶湧澎湃,化作一道金色的佛光,向李季安迎了上去。
“金剛不壞,佛光普照!”法嚴低吟佛號,雙手合十,金色的佛光在他身前凝聚成一堵堅不可摧的牆壁,試圖抵擋李季安那足以吞噬一切的黑色風暴。
然而,當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