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波平一波又起(1 / 2)

梓婋最經不起這個小妹妹的柔術進攻了,她按住斷緣的手道:“好好好!不胡謅!容我想想!”

不知為何,說到名字,梓婋想到了母親。母親曾說過,言家當初為了給大小姐起名字,可著實費了一番功夫呢。因為梓婋是言府建府的三代頭一女。言仲正按族譜給她排了“梓”字,可後一字就讓一家子頭疼了好久,用此字用彼字,意見各異,一家人爭執不下。最後還是素有才女之名的王素笛提了“婋”字,取女子俊慧之意,才平息了取名風波。之後,言府第三代小姐們都從了女旁。

斷念見梓婋長時間不做聲,以為難住了,就喊道:“姐姐,不好想,就別想了,不急!”

梓婋回過神:“哦,不是不好想,是我,我想到了我娘,她以前為跟我說給我起名的時候......”聲音越說越低,最後幾個字都沒說清,只是在嘴裡含糊了一下,就呆呆地望向江面,過往的影像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一個個的在閃現,父親的寵溺,母親的親暱,弟弟的可愛,都像這流水一樣,一去不復返了。

斷念斷緣知道,想到母親,就是觸痛了梓婋心中的隱傷。親睹母亡,任誰都受不了,何況那時梓婋還只是個五歲的孩子。童年的記憶是深刻的,是她心中一道至今都沒有癒合的傷。小舟上沉默了,這是斷念姐妹倆最好的體貼人的方式。讓梓婋自己想,自己從悲傷中走出,這比說上幾百句安慰話都管用。

不錯,梓婋不是個深陷悲傷就走不出來的人。十三年的庵中生活,早就讓她明白,自怨自艾不是出路,只有咬牙勇闖才是自救之道。悲傷,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副醒酒湯,讓她在迷離時清醒罷了。

果然不一會兒,梓婋轉過臉,剛才的悲慼之貌,此刻已是笑靨如花:“我想到了,就叫,就叫書意書語吧,你們不知道父母姓什麼,嗯——”說著便向四周看去,只有水,但水下是成群的小魚苗,水面是三三兩兩的水鳥在撲稜著翅,“欣欣向榮!”不知為何,梓嫿嘴中吐出這個詞。

“對了,斷念以後就叫榮書意,斷緣就叫榮書語,好不好!”話一出口,當即就博得姐妹倆的一陣叫好,“好聽的名字呀!”

“嗯嗯,終於不再叫斷什麼斷什麼了!”

“嘻嘻!”

小姐倆很是歡喜。倒是梓婋無言微笑著,心中道:“師叔,斷念斷緣我做主讓她們姓了本姓,你不會怪我吧,每個人都應該找到自己在世間的位置啊!即便這個姓帶給了你們母女一輩子的傷痛。”

天高雲淡,風輕日麗,江水東流,小船漫無目的地飄著。三人仰臥舟中,搖晃的感覺讓人似睡非睡。

“姐姐,我們何時靠岸啊?”書意的話挑起梓婋的隱憂。早在上船時,梓婋心中就有了這個問題,只是當時急著逃命,沒有說出,現在是不得不好好考慮了!

時間飛快,轉眼間已是黃昏,日暮的太陽紅的耀人眼,它似乎並不想這麼快就結束一天的旅程,太陽很是倔強的掛在西邊天空,因為不想落山而漲的臉通紅。傍晚的江面比不得岸上,不久前溫熱的江風此刻已是冷冽刺骨了。日暮的陽光抵不過溼氣沉重的江風,梓婋三人早已凍得臉色發青,嘴唇發紫,三人挨在一起,哆哆嗦嗦,連話都說不全。

“姐,我們會不會,會不會死,死在這裡?”書意緊抱雙肩,渾身抖得像篩糠。

梓婋也凍得吃不消,同樣發抖的聲音讓她自己也感到害怕:“不會,會的,好不容易,逃,逃出來的,怎麼會,怎麼會凍死,死!”

“姐姐,火,有火,饅頭......”一個氣若游絲的聲音從梓婋腋下傳來,梓婋腦子還算清醒,她知道書語凍迷糊了。書語自小身子弱,這場凍可能會要了她的命。梓婋使勁搖晃著書語:“書語,別,別睡,別睡,睡了,就,就醒不過來了,別睡啊!”

“姐,姐姐,你看!”書意話剛出口,只聽得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撞了她們的船。恍惚間,好像自己飛上了天,但周圍全是黑的,看不到任何其他顏色,只覺得天旋地轉,來不及多想,一陣刺骨的冷就漫遍全身,冰冷的液體從鼻子耳朵嘴巴湧進,壓迫的頭脹欲裂,耳內更是轟轟作響。梓婋不知發什麼事,書意呢?書語呢?該喊聲救命吧!可是水好多啊,堵著喉嚨發不出聲來。

水下一片漆黑,梓婋本能得手腳劃拉著,就是找不到著力點,身子不由自主的下沉,死亡的恐懼填滿了她的身心,那種窒息感和無力感,讓她痛不欲生,正當以為自己會送命在此處時,一雙有力的大手薅住了她的後脖領子,牽引著她向水面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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