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以為梓婋真的出什麼事了,一路橫抱著梓婋回她的院子去。走到一半,梓婋掙扎著要下地。
“哎!好了好了,快放下我!”梓婋對抱自己疾走的洛川道。
洛川止住腳,欣喜地道:“你醒了!太好了!沒事吧?”
“沒事,你先放我下來!”梓婋掙扎了一下。
洛川趕忙放她下來。一旁的袁嫂急忙合十道:“阿彌陀佛!大小姐你可醒了,剛才嚇死我了!”
“袁嫂,你去前頭對老夫人說一聲,大小姐沒事了!”洛川吩咐道。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袁嫂拔腿就走。
洛川和梓婋並肩走在迴廊中,廊下的燈籠照的二人的臉都紅紅的。天上月的清輝如水般瀉下來,灑在二人的臉上身上。紅紅的臉色再加上銀色的月光,一種如煙如霧的效果營造出來,氛圍立馬變得曖昧。梓婋現在在某些方面還是個白痴,洛川可是不自在極了。洛川想找些話說說,可又不知說什麼好,似乎自己很享受這一刻,並肩而行,沉默不語,但身邊始終都有個她,若是此生都能這般走下去,不要停,那該多好啊!
梓婋呢,她心中可不如洛川那般,激動地潮水不住衝擊著她的神經,找到藥引,就意味著和岑先同的交易即將完成,那麼,回應天不就是這幾日的事了嗎?
“我!”“我!”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口。
“嗤!”又是不約而同的一笑。
那層煙霧在梓婋臉上流動著,洛川有些恍惚,看著梓婋的眼神漸漸充滿深情。
梓婋先道:“這是怎麼啦?我們在打嘴仗嗎?”
洛川回過神笑道:“不是打嘴仗,卻勝似打嘴仗!”
“呵呵呵!”一陣開懷的笑。
“你剛才是假裝暈倒來糊弄場面的吧。總算沒出大笑話!”洛川道。
梓婋不好意思地道:“我失態了。剛才要不假裝暈倒,我很難下臺的。自己丟臉不要緊,可要是連累了你們家,多不好啊!”
“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洛川更正道。
梓婋嘴角一絲苦笑:“是啊!一家人。”
僅僅是一絲苦笑,洛川也捕捉到了,他遲疑地問道:“阿婋,你是不是對爹的決定很不滿,我知道,他沒經過你的同意就......”
“你別多想,能真的成為你的妹妹,我很高興。只是,不說這個。你知道嗎?我現在可以開出完整的藥方了!”梓婋高興地道,“你看,就是這個!有了這個,莊主的毒就能徹底解了!”
洛川從她手中接過一顆建蓮子,看看梓婋,又看看蓮子......
韻墨齋中,岑先同正躺在軟椅上,閉目養神。一旁的紫檀香燒的正旺,整個書房都充斥著濃郁的香味。多盞燈照的屋內明如白晝。孤獨的老人,身懷萬貫家財,卻終日生活在勾心鬥角中,時時提防著自己的親人和好友的謀奪,如此度日,縱使家財萬貫又如何呢?寂寥的心害怕暗夜的侵襲,因為在黑暗中,那顆外表堅毅冷硬的心會被剝的一絲不掛。因此即使外面月明如晝,身邊也要點許多燈來安撫暗夜中赤裸著的、戰慄的心。
梓婋和洛川從外入內,梓婋沒與岑先同行禮,就直接到書桌前鋪紙提筆。洛川略帶責備地看了梓婋一眼,對岑先同道:“爹,阿婋說她能開出解藥了!”
岑先同睜眼坐起,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明日就要走嗎?”
洛川一愣,以為父親和自己說話,正不知如何回答,卻聽梓婋道:“這不是我們之間的交易嗎?”說著,梓婋將一張寫著藥名的薄紙遞給岑先同。
洛川不解地急問道:“什麼交易?爹!怎麼回事?”
岑先同對洛川揮揮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下垂的眼皮微微上抬,幽深的眼睛似乎要將梓婋看穿:“繞水山莊大小姐的尊榮都留不住你?”
梓婋淡淡地叫了聲:“義父!既然您認我是您的女兒,那麼你就該知道女兒一直以來所思所想的是什麼。何況,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就有約定。作為一個終生行商坐賈的人,應該知道誠信對商賈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洛川顧不得父親是否會生氣,忍不住插嘴道。
梓婋對洛川道:“阿兄,對不起,一開始就瞞著你。我和義父之間一直有個約定,不,應該是交易。就是我開出解毒藥方,他放過我和我的妹妹,不再拿我的妹妹要挾我。現在,我開出藥方了,我請莊主履行買方的職責。”
一張未脫稚嫩的臉,幾句深藏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