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梓嬙被劉氏說的一句句話,炸的應接不暇,“爹爹他,他不是讀書太辛苦,舊病復發才去的嗎?”
劉氏淚如雨下:“若真是這樣,你二伯和二伯母為何在你父親死後,逼我改嫁?哪有弟弟剛去,就逼弟媳婦改嫁的?”
梓嬙既驚又怒,她完全沒想到,母親還遭遇過逼嫁,她一把抱住劉氏:“娘,這些,這些你為什麼不和我說?我竟不知道,你還受過此等委屈。”梓嬙知道劉氏對父親的深情,定然不會起另嫁的心思,但是二伯二伯母逼嫁,就是另一回事了。
梓嬙此刻憤怒異常,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找二伯要個說法。劉氏抱住她,勸慰道:“別上火,我這不是也沒有改嫁嗎?我怎麼可能答應改嫁呢?你父親待我如此深情,我怎可對不起他?你坐下,你坐下,聽我說。”
梓嬙在母親的安撫下,平穩了情緒,她並不是深閨裡沒有主見的嬌嬌女。她父親早逝,雖然爺爺憐惜,但是到底是沒有父親撐腰的。小的時候,梓娀和她吵鬧,雖然梓娀是姐姐,但也不會讓著她這個妹妹。二伯母陳氏知道了,多少都是偏袒自己的女兒的。雖然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但是次數多了,她知道,自己和梓娀是不一樣的,同為言氏的小姐,梓娀有掌家的父母,而她只有一個寡母。
所以漸漸地她會察言觀色,會避開和梓娀的爭執,會在二伯面前討好賣乖,會在陳氏面前收斂鋒芒,來襯托梓娀的端莊。她知道她除了言氏三小姐的身份外,一無所有,為了不讓劉氏擔心,她一直裝著天真浪漫,不諳世事的樣子。
“娘,二伯家和大姐姐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大姐姐的打算是什麼?告官嗎?她找上你,你們打算做什麼?”梓嬙知道今日今時,劉氏對她說這些,不是簡單說說二伯一家的罪狀而已,肯定是有下一步動作了,或者說,這動作已經展開了,需要她入局參與其中了。
劉氏道:“娀兒一直不願意和錢家的親事。但是你二伯不願意放棄這門親,看重的是錢氏書香門第的底蘊,還有錢夫人嫡姐的那門姻親。”
梓嬙道:“我知道,錢夫人的嫡姐嫁的是朝廷大員。”
劉氏點點頭道:“你二伯和二伯母明知道你姐姐不願意這門親,但還是一直解除。以女求榮,不過如此。”
梓嬙奇道:“我言家富可敵國,二伯難不成還想從商跨越成士嗎?光靠姐姐嫁人也不成吧?”
劉氏道:“你姐姐的親事,僅僅是個鋪墊,重點還是在梓昭梓星身上。你看,現在梓昭重點在行商,梓星重點在讀書。你二伯士商兩手抓呢。”
梓嬙點頭道:“嗯,是了。昭哥哥不喜讀書,星弟倒是讀書的料。”
劉氏又道:“嬙兒,你也及笄了,二房掌家,可曾為你的婚事上過心?娘現在特別怕,你知道嗎?二房能將嫡長女作為攀附的籌碼,你作為侄女,你的前程和婚事,你想過嗎?娘怕啊,怕二房已經算計好你的用處了。”
梓嬙聞言愕然不語,到底是年紀小,雖然有些地方通透,但是到底沒有把人心想到那麼壞,聽到母親的話,她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