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梓婋穿戴一新,將岑記佈置一番後,就帶著書意去了廣濟寺。岑記的麻煩事先放一放,雖說昨晚被人威脅要提價,可自己咬著牙不提,他們又能把自己怎麼著?鬧大了,大不了上衙門!岑家財大勢粗,在商場上對言府還會客客氣氣的,可在官場上,兩家卻是旗鼓相當。並不是兩家有人做官,而是自顧官商相通,每年在官府打點的銀子自是不少的。
所以梓婋不怕,怕了就不是梓婋了!
到了廣濟寺,寺門才開,遊人香客也不多,梓婋遣了書意去準備香燭,自己則是慢慢地爬著高高的臺階朝寺內走去。長長地石階上,就梓婋一個人慢吞吞的爬著。清晨的霧還未完全散開,遠遠望去,長長地石階,孤獨的身影,淡淡的晨霧。沒有人相陪,紅彤彤的初升的太陽竟似夕陽,將梓婋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從背後望去,唉!說不盡的蒼涼和孤獨啊!
花了大把的香油錢,梓婋由一個小沙彌陪著到寺廟的客房去休息。接著一個寺監模樣的人進來和梓婋說了一會話,無非是感激岑少爺大方,一下子就出了那麼多的香油錢,還接著頂著壓力不提米價的事好好地誇讚了岑家一番,這讓梓婋哭笑不得:什麼時候這和尚廟也成了阿諛奉承之地了,眼前這個寺監不去說書真是虧了,這麼好的嘴皮子,可惜了了!還不容易捱過半個時辰,這個唱讚歌的寺監因寺中香客多了才告了個罪離開。梓婋大大地鬆了口氣。
看看滴漏,跟上次書語互通了訊息,這會兒劉氏也應該到了。梓婋在房內做了幾次深呼吸,甩掉了一些緊張,鎮靜地坐在團鋪上。
果然,不出一會兒,外頭的走廊上傳來一陣說話聲:
“夫人,這邊請,客房今日一早才收拾過的!”年輕的小沙彌聲音。
“多謝師父了!”溫潤的中年女子聲,想來就是劉氏了。
“娘,我和娀姐姐想去看看後山雙飛瀑!我們難得出來一次!”嬌嫩的聲音透著撒嬌稚氣,一聽就是梓嬙。
劉氏嫻靜地道:“去吧,叫幾個媽媽跟著,別出了岔子,我這兒有書語就行了!”
“哎!”爽快的應聲,和著清脆的笑遠去了。
“你們幾個跟好了,別讓小姐出了事!”劉氏急忙吩咐道。
“是!”一眾僕從應聲而去。
“書意,你跟我進屋吧!”
聽得一聲“吱呀!”梓婋輕手輕腳地出門,在走廊上來回踱了幾步,看一眼四周無人,就靠近了劉氏進的那個屋。
一陣喃喃的唸經聲傳出來,梓婋秀眉一皺,腹內頓時翻江倒海,一股想吐的衝動直直地吊著胃部,梓婋捂著嘴走至花壇邊,空嘔了幾下,頓覺清爽多了。
回身輕輕地敲了門。
“吱呀!”開門的是書語。書語看到梓嫿一驚,卻也很快恢復了鎮靜,微點頭,正準備開口客套一番,裡屋傳來了劉氏的聲音:“是嬙兒麼?”
書語不好開口,梓婋對著裡屋拱手道:“在下岑洛雲,有要事求見言三夫人。還望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