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梓婋一再的言語攻擊下,言鏗修還是忍著火氣道:“看在素笛的面子上,我容忍你再三,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再的挑釁。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梓婋不屑一顧,繼續以語言相激:“有本事就殺了我。別像個懦夫一樣在這裡嚇唬人?我從惡鬼相食的出塵庵走到今天,可不是嚇大的。”
“你!”言鏗修被徹底激怒,揚手就朝梓婋臉上扇去。
梓婋靈巧地一個閃身,挪騰到言鏗修的身後,狠狠地用身體側面撞了一下言鏗修的背部,言鏗修一時不察,整個人直愣愣地朝櫃子撞去,頓時頭破血流。梓婋則趁機向屋外衝去,正好和聽到動靜衝進來的言平撞了個滿懷。
言平和梓婋被這相撞的力道給衝地四仰八叉,言平顧不得狼狽和頭暈,四肢並用地爬過去要檢視言鏗修的情況。與此同時,梓婋則咬著牙站起身,踉蹌著繼續朝外跑去。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言鏗修推開過來扶他的言平,指著門外急道。
言平聽命向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喊:“來人,給我攔住她,別讓她跑了!”一聲過,三四個下人模樣的人從四處跑了出來,有男有女,其中就有剛才幫梓婋洗漱的一老一小。
梓婋在幾人的包圍中左突右衝,包圍漸漸縮小,行動愈加受限,最終又被言鏗修的手下鉗制住。
言鏗修滿臉是血地從屋內出來,言平趕緊回身扶住,他疾步至梓婋面前,面帶兇惡道:“下賤胚子,好好和你說話,你偏偏要造反,和你那個早死的爹一個德性!你敢瞪我!你再瞪!”言鏗修看著梓婋那雙和王素笛一模一樣的眼睛,頓時火冒三丈,揚起手就是一個清脆的耳光。
梓婋被言鏗修的耳光打的偏過臉去,梓婋的嘴角緩緩地沁出血絲來,帶著刀的眼神毫不畏懼地射向言鏗修:“你最好記著你今日的所作所為,來日,我必定雙倍奉還!”
言鏗修突然就冷靜下來了,他猙獰地一笑,道:“來人,請這位姑娘回屋。”
眾人押著梓婋進去,言鏗修坐在主位上,任由言平給他包紮,印出血跡的繃帶,透露著一絲詭異的可笑。
“言平,去,將契約拿上來,請岑老闆過目。”言鏗修對言平道。
言平依言將一紙契約呈上來,展示在梓婋面前。
言鏗修喝著茶,悠然自得地道:“簽了它,吐出你坑我昭兒的所有銀子,並將明採軒以一千兩的價格轉讓,我就放了你。”
梓婋看著面前的白紙黑字,內容大致是賠償言梓昭所有在仙鶴草生意中虧損的銀兩,並將明採軒以一千兩的價格轉讓給榮帆。梓婋不由地嗤笑出聲:“言二爺還真是異想天開,這強買強賣的手法,看來錢一凡是從你身上學來的啊!怪不得你一直捨不得和錢家解除婚約呢,能找到一個和自己性格如此相合的女婿怕是不容易。另外,令郎學藝不精,那是他沒本事,我可沒有逼著他做仙鶴草的生意。是他自己貪圖眼前小利,妄圖以小博大,這賭徒的行徑,只能說你教的好。”
言鏗修也並非良善之輩,做的生意也是白混灰的,並不完全在王法範圍內。有些必要的時候,也會使一些非常手段,打打法律的擦邊球,以達到自己想達到的目的。比如當年和大房爭權,那些來路清晰,去向不明的銀子,那些記錄清楚,卻又不通情理的賬本,都是有一定的見不得光的手段在裡面的。
言鏗修從來就不是什麼儒商,而是生意場上的一匹餓狼。
不過好巧,她言梓婋家學淵源,也不是一隻吃素的小白兔,千辛萬苦回到應天府,對上言氏,血脈親情可不是她的攔路石。
言鏗修“磕”地一聲放下茶盞:“不籤也行,言平,拿印泥給她畫押!”
梓婋握緊拳頭掙扎不肯鬆手,到底是在出塵庵常年幹苦力的,力氣比普通女子就是大些。這幫下人一時之間還掰不開梓婋的手指。
“一群蠢貨,你們不會打暈了她再畫押嗎?”言平見拉扯不休,情急之下出言罵道。
眾人反應過來,準備制住梓婋再將她敲暈。梓婋怎麼會坐以待斃呢?
絲毫不顧及形象和身份的梓婋,突然力大如牛,和這四個下人周旋得遊刃有餘,在左拉右扯之間,倒是將捆著梓婋手的繩子給鬆開了。梓婋趁機推搡開眾人,利索地拔下頭上的金釵,順手一把就將一個婆子給扯進懷裡,用金釵的尖頭抵著對方的脖子,厲聲喝道:“誰敢上前,我叫她命喪當場!”
眾人被梓婋暫時唬住,不敢上前。那婆子更是連聲驚呼:“救我,救我!”
言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