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急匆匆地過來,給言仲正扎針定神,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擦擦汗道:“唉!太爺年紀大,最忌諱情緒激動,剛才這一遭,差點中風,好在三夫人喊我喊的及時,不然真的就危險了。”府醫後怕地對眾人說著言仲正的病情,眾人聞言神色都擔憂不已,尤其是劉氏,臉色煞白,到現在還在哆嗦。
劉氏跪在言仲正床前,扒著言仲正的床沿哭著道:“爹,是兒媳錯了,兒媳不該嚇唬你。阿婋沒事,二房沒在她身上討著好。”
言仲正強撐著要起身,言月山上前將他半扶起來,虛弱地問道:“到底怎麼一回事?婋兒到底如何了?”
劉氏擦擦眼淚解釋道:“阿婋和昭兒做藥材生意,昭兒虧了這季的藥材錢款。二哥和二嫂不忿,抓了阿婋去分辯。這也是前幾天的事了,阿婋沒有吃虧,被楚王殿下救出來了。”
言仲正喘著氣皺眉道:“楚王?怎麼又和楚王扯上關係了?”
“我也不清楚,總之阿婋現在沒事。”劉氏安撫道,“爹,先不說阿婋的事。嬙兒的事才是正經,你也知道耿傢什麼情況。嬙兒這麼小,怎麼能去跳這個火坑?”
言月山忍不住對劉氏道:“三夫人,老太爺才穩定下來,你非得現在就分辨個究竟嗎?”
言仲正對言月山擺擺手道:“不妨事,月山,你去把老二夫妻給我叫過來。當著錚兒的牌位,我要問問他,是不是真的將嬙兒拿去換西北茶馬線了。去,去給我叫!”言仲正氣喘如牛。
言月山勸道:“爺,你先歇歇再說吧!身體要緊吶!你若倒下來,那這府裡才真的要亂了。”
言仲正抓著言月山的衣襟推搡著:“我沒事,你去叫!有些事,我平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圖個大家體面,這時間久了,整個府裡都忘記了到底誰說了算。你去叫,我就在這裡等著!”
言月山見言仲正這這話都說出來了,當下知道老爺子是動了真怒了,於是不再勸阻,將言仲正安頓好,親自去了二房耳朵院子裡。
自從天雲山的事結束後,言鏗修和陳氏算是徹底決裂了,互相不說話,也不見面。陳氏當日直接戳穿言鏗修保留王素笛小院的齷齪心思,等於是將言鏗修的顏面踩在地上蹂躪,驕傲如言鏗修,如何受得了?攜手相伴半生的老妻,那日之後,在他的眼裡更覺不堪和可惡。而陳氏,是徹底對言鏗修失瞭望,多年的夫妻,到底比不過一個死了多年的人。索幸這幾天,兩人互不見面,倒還維持著這表面一絲的平靜。
言月山到陳氏院子的時候,陳氏正躺在床上喝藥,方媽媽在一邊伺候著。
“月山叔來了?”陳氏對言月山是一直有一份尊重的,畢竟當年沒有言月山的幫襯,她也沒法兒順利幫助言鏗修收服收攏一干大掌櫃,“是公爹有什麼事嘛?還勞動你親自跑一趟。你差個小廝過來知會一聲就行了。”
言月山聞著這滿屋的藥味,關切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陳氏一口悶了碗裡剩下的藥汁,面上顯示出痛苦的表情,可見這藥汁有多麼苦澀難喝:“沒什麼大事,這幾天突然身子不爽利,喝點藥紓解紓解的。”
言月山寬慰道:“夫人還是保重身體為上,府內的一切還得夫人操勞。咦?怎地不見二爺?”
陳氏面上閃過一陣尷尬和難堪,不自然地道:“一早上出去了,估計去店面裡巡櫃去了。”
言月山接著問道:“不知道去哪個店了?老太爺這會兒急召二爺和夫人前去,說是有話要商量。”
陳氏不解地看向言月山:“不知公爹有什麼要緊事?這般著急?”
言月山不便多言,只是道:“到了太爺跟前就知道了。夫人要是能勉力支撐,就收拾一番現在就去吧。我命人到外面找找二爺去。”說著就行禮離開了。
留下陳氏和方媽媽面面相覷,陳氏疑惑地道:“是不是找我過去商量壽宴的事啊?”
方媽媽接道:“壽宴的事,循舊例就是了,也用不著這麼著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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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月山從陳氏院子出來後,就徑直去了大書房。在大書房值守的是言平,見到外公過來,言平趕緊放下手上的活計,將外公迎了進來。
“外公,你怎麼來了?二爺現在不在。”言平給言月山倒茶。
言月山看著外孫,直接問道:“二老爺和二夫人怎麼回事?和言梓婋有關?你參與進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