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泡久了,味兒就淡了。”謝歸拇指撫摸著紫砂壺的壺把,“領頭的人孤立久了,底下人的慾望就會滋生。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誘之以利,逼之以把柄,這些您應該已經學的通透。”
“日川呢?”
“毒品是大忌,雖是暗處,但利潤頗高。日川的產業鏈已經形成,可規模不大,所以現在還能管住手下那一幫人。如果加點料,這就不一定了,上面的政客也不希望自己粘上毒品交易這個汙點。”
毒品是一個暴利的黑色產業,一本萬利。為了100%的利潤,資本可以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風險。
黑幫集團也有它的純潔性,或是所謂的兄弟情義,或是亡命天涯的利益交織。一旦被這樣的橫財砸暈,手下便不再服從組織,會另立門戶,反咬領頭人一口,成為新的勢力。
“松下可沒有沾毒,在幫派中也沒什麼汙點,甚至還致力於社會福利事業。”
“當然,這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謝歸端起茶杯,褐紅色的茶杯擋住揚起的嘴唇,眼神直勾勾注視著雪子,“和紀氏集團合作,把幫派中的黑色產業洗乾淨。”
雪子愣了一下,回想起紀荷別墅的錄影帶,心下計較一番,眼神藏著窺探的心理,“紀東河,紀軒還是紀荷?”
“把黑色漂成白色需要紀東河的工廠。”
“你在躲避問題,你騙得了紀東河那個笨蛋,但騙不過我。原本我以為你會死心塌地跟著紀軒,但那段錄影卻給了我另一種想法。”
謝歸不可能因為失去生育能力而立場突變,要麼就是因為其他原因,要麼就不存在突變,只是障眼法。
原本以為紀荷對謝歸的絕對利用就是謝歸立場突變的導火索,那段錄影將這樣的猜想攔腰斬斷。
黑色沾到誰身上都會難以洗淨,謝歸不會讓真正的紀家家主進入這灘渾水。紀東河只是謝歸的白手套,藏在她背後的肯定是最後贏家。
“現在和您合作的是紀東河。”謝歸眯起眼睛,“而我永遠服務最後的紀家家主。”
“你喜歡紀荷嗎?”
這句彷彿是時政要聞中突然插入了八卦緋聞,讓人警覺突兀。可是雪子想要這個答案,她最想要的禮物除了那個位置就是謝歸。
這場交易中謝歸就是操縱全域性的棋手,甚至自己也成為她的棋子,這種被操控的感覺讓她既享受又逆反,享受著探尋棋手想法的滿足感,又逆反於威壓,希望能與她站在同等的位置,縱觀棋局。
謝歸揚了揚眉毛,看向自己放涼的茶水,抬頭起身,俯視著仰頭等待的雪子,“茶涼了,禮物送到了,你也要準備回禮哦。”
院子中的清風吹過,竹葉沙沙聲一浪一浪,逐漸消逝,細長筆直的竹身輕微搖晃,如同未平的餘波。
雪子垂在臉頰兩側的髮絲翻動,修長的脖頸顯出喉骨,望著站立微笑的謝歸輕微吞嚥一口唾液。
謝歸第二次躲避了這個話題,看來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為人所容。
在權力的廝殺中,女性繼承者總被排除在外。自己女性的身份就是一個致命的弱點,可謝歸義無反顧而且運籌帷幄,將賭注押在自己身上。這樣堅決的態度足以俘獲自己的信任。
“我送你吧。”
雪子起身,頭上的秀髮微動,側身讓謝歸先出。
“戲劇開始了,記得保護好我存在您這裡的半條命。”
謝歸俯身在雪子肩側輕聲囑咐著,見雪子輕微點頭,頷首離去。
雪子望著謝歸穩步離去的背影,她身上的寬鬆西服順著走動產生的風擺動著,筆直修長的雙腿一步一步踏在木質的地板,踏在未來的廝殺之路上。
她到底是怎樣的人?用慾望裝飾面具,渾身卻又透露出遺世獨立的超脫感,吸引自己的心向其無限接近,手卻不敢觸碰,怕玷汙了她的衣角。
謝歸併沒有回公司,而是先來到b國很著名的一個珠寶雕刻家這裡,向他預定了一個胸針,希望能在一年後拿到手。
“何姐,王秘是什麼時候進x小組的?”
王秘在機場那句“多餘”的警告讓黎清夢對王秘的以前起了好奇心,於是就趁著休息時間和何萊通了電話,準備挖出八卦。
“五六年了吧,沒想到過這麼快。怎麼突然對王秘這麼感興趣,他說你了?”
黎清夢故意用嬌憨撒嬌的語氣埋怨,“沒有啦,只是他看起來好嚴格,我總感覺自己會做不好,給他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