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我說你做的那些器物那麼好,我覺得你買的價格少了,起碼一件就值一百兩,你丫的居然就賣十兩銀子,血虧啊!”“那些銅器都是普通的青銅,也沒有多金貴,就是些小玩意兒。再說要不是為了還你銀子,我才懶得做。”桑邑回答。“開什麼玩笑,你管那些叫小玩意兒?你別以為孫爺眼睛是瞎的,你那些器物各各都雕刻工整,雖是青銅器卻做出了青銅器難出現的拋光感,你這手藝我敢說這世上除了黎元青找不到第二人!”孫齊說話的時候臉上滿是震驚:“你小子居然會這麼好的手藝,把你放在我們這些人當中,是不是有些埋沒了?”“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桑邑確實發現自己做東西時輕鬆了許多,而且雕刻的手法也十分熟練,但總覺得沒有孫齊說的那麼誇張。“這還不厲害,你連六角古銅盒都能仿!”孫齊坐起身來說道。“呃……純屬巧合。”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黎澤的聲音,與之同來的還有黎元青前輩,誰知道黎前輩走進屋後竟是一直盯著桑邑的眼睛,像是想從桑邑的眼中看出點什麼東西似的,他的手裡還拿著一件自己做的青銅罐子。“這罐子,是你做的?”黎前輩把罐子放在桌上詢問道。“是……”桑邑看著罐子,這不是自己剛賣出去的那件嗎?怎麼到了黎前輩的手裡?黎元青看著眼前的少年,怎麼看他都不像是黎姓族人,可這罐子的手藝,卻實打實的是黎姓一族特有的拋光手法,一般的拋光是用砂紙或者砂石打磨,但他用的這種卻是最罕見的竹刀一筆一筆刻磨出來的,難度可想而知,那得是幾十年才能練出的手藝,怎麼可能是一個不滿二十的少年所做,就算是這個少年所做,這工藝起碼得做上小半個月,怎麼可能短短几天就做出來。“胡說,你這罐子到底哪裡來的?”不是黎元青不願相信,而是這簡直太過匪夷所思了。“真是我做的。”桑邑解釋道:“就是用這屋裡的模具刻的。”黎元青看了看屋裡,確實還放著幾個未刻完的模具,半成品的模具已經有了刻刀拋光的痕跡。“少年,你別騙老夫,就算你再天賦異稟,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內做出如此精緻的東西來。”沒錯,這世上根本不存在這樣的人,如果非要說有,那也只有上古時期的黎追了。“您不信,我現在刻給您看。”說著桑邑拿起了桌上的竹刀,心裡回想著白衣男子對他說的話,這竹刀雕刻講求的就是力度,用刀前要將刀刃當做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而柔軟的泥模則當做是水流,水流本就是最難控制的東西,因此要掌握竅門,用自己手腕的柔韌性去控制刀身去改變水流的形態,每一次呼吸也要跟著手上的節奏,才能保持握刀的平穩,刀身則與水流的節奏相呼應,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拋光也就完成了。黎元青也一時難以相信,少年握在手中的竹刻刀像是一片輕盈的羽毛,輕巧的劃過粗糙的泥土,但所過之處奇蹟般的變得平滑整齊,整個動作只持續了幾分鐘,模具就已經被打磨好了,就連他自己都未必能做的有這個少年熟練。“少年,你之前師承何人?”“我之前的師父是……”桑邑本想說那個夢裡的白衣男子,可想了想,這種事就算是黎元青前輩也未必會相信,更何況,他到現在為止連那白衣男子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頓了頓,桑邑還是搖了搖頭,說自己並沒有師父。“這不可能,這竹刀打磨的方法是我們瀧山黎家獨有,從不傳外人。”黎元青說道。“您說什麼?您的意思是,這打磨手法是出自瀧山黎家?”